“我不是没事吗？”沈确蹙眉，看着热情至极的母亲，有些头疼。

“沈小三！你这是什么语气？妈都不叫了？”黎明月一叉腰，气得不轻。

沈确深吸一口气，不高不低喊了一声：“妈。”

黎明月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还差不多。”

说完，她又拉着沈确的手臂，坐到了沙发上，开始嘘寒问暖了，主要是问他最近身体的情况，包括药吃的怎么样，沈确有一搭没一搭回答着，须臾，他手指搭在额心。

就这么一个动作，让黎明月如临大敌，忙压低声音：“怎么了？头又疼了？不行，你这段时间不着家，得让安德烈医生过来给你看看，我去打个电话！”

“妈，回来的时候已经去过永安医院了，我就是累了，想睡。”

沈确制止了黎明月，强忍住烦躁，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闻言，黎明月忙道：“累了？好好好，快上楼休息，去睡会吧，妈不吵你！”

沈确点了点头，往楼上走去，贾森刚要跟上去，就被黎明月一个锋利的眼神制止。

“贾森！”沈确走到一半，闭了闭眼，沉声喊了一句。

贾森看了黎明月一眼，悻悻一笑，小声道：“老太太，我……”

“你叫谁老太太？谁老？！”黎明月气笑了，怒不可遏。

贾森立马屏息凝神，点头哈腰道：“夫人。”

黎明月冷笑一声，拂了拂鬓边精细保养过的头发，在贾森往楼上走时，阴阳怪气说了一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不让问，那我就明天问，呵呵，还怕你跑了？”

贾森嘴角一抽，佝偻着腰，不敢说话，蹭蹭蹭跟着沈确上了楼。

黎明月皱了皱眉，与菲佣道：“去给他炖碗汤。”

菲佣连忙应是，黎明月想了想，拿起放在沙发旁的电话，拨了过去。

一阵忙音后，另一头接通了，传来一道温婉的女声：“喂？哪位？”

“玉亭！是妈，你今天就别住外面了，回家里来，阿确今天回来了！就在家呢！一个两个都成天不着家，你们小两口半年也见不着一回，你快回来！”

黎明月激动的声音刚落，对面就不出声了，电话里很沉默。

“喂？玉亭？玉亭？”黎明月喊了几声，又从耳朵上拿下来看看：“没信号了？”

须臾，电话那头的人迟疑又为难地说道：“妈，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我应该没办法过去，这样吧，明天早上我再过去吧，过去给您带长盛斋的点心。”

黎明月一愣，忙道：“不，不是，玉亭，阿确不知道啥时候又走了，你……”

“妈，我还有事，就先挂了，晚安。”说着，电话里很快就传来“嘟嘟”的忙音，黎明月眼皮一跳，把电话放回去，心里不由得憋了股气。

这股气倒不是冲着上官玉亭去的，而是生自己的闷气，毕竟当初是她促成了这门婚事，可两个当事人一点不热乎，平时见了面都和陌生人一样，提起来都避之不及。

她不懂，她家沈确相貌好，家世好，也有本事，除了身体差，脾气差，有哪不好？

黎明月气得不轻，双手环胸，瞪了一眼电话，气哼哼地小声说了句：“没眼光！”

照这么下去，她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家里一个两个三个都结婚了，就是这么些年肚皮都没个动静，每回碰上东家太太李家太太，人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再加上自家小三身子不好，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真是天塌了！

黎明月这么想着，又忍不住自怨自艾起来，抱着手臂，唉声叹气。

贾森站在楼梯口，用猥琐的姿势往下看，当看到黎明月挂断电话唉声叹气后，松了口气，悄悄爬起来，径直跑进了一个装潢昏暗的房间，进门就道：“先生，不用撤了，上官小姐不回来，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要不要准备红酒和药？”

沈确坐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看着被黑暗笼罩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