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婳轻微一紧眉,“这是好的,王爷肯定顾虑周全,但是……万一太子那边没有动作,皇帝也会尽快下旨让你入葬,然后整个王府……就形同虚设了。”

虽然燕王府宅邸不会被圣上收回,但傅孤闻没有子嗣,就谈不到王位承袭,只有苏月婳一个王妃,皇帝没有让她殉葬已属洪恩浩荡,守着空宅院了却残生。

那些与燕王府交好的,曾经的友人……也会走的走,散的散。

也就是错过这个时机,不管沈卓潇再做什么,傅孤闻都不可能再亲自露面,动权调人权衡二三了,他形同死人,手中的所有权利,也皆数被收回。

那样的话,苏月婳就不能再用寻常的方式,对付沈卓潇,想为二皇子平反正名,更是……遥不可及。

傅孤闻也知晓这层,他缄默没语。

“赌一把吧。”许久,他才溢出几个字。

赌沈卓潇沉不住气,也不信傅孤闻真的会死,就算见到了尸身,沈卓潇生性多疑,也很难全信。

赌沈卓潇一定会再做出什么,那就等同于给傅孤闻和苏月婳制造了机会。

如果沈卓潇和国师清风等人,沉住了这口气,什么都不做的话……

苏月婳眯起了眼睛,她先应下了傅孤闻所说的,之后寻了个契机就问:“王爷,众多皇子中,您觉得五皇子、六皇子如何?”

皇帝子嗣稀薄,只有五位皇子,其中二皇子是嫡长子,但已薨逝,三皇子是沈卓潇,也就是当朝太子,四皇子早年病逝,余下五六两皇子,年纪尚小。

傅孤闻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的猜疑,但很快烟消敛藏,只道:“五皇子性情敦厚,虽刚八岁,但饱读诗书古经,知礼知法,其母妃是陈贵人,位份不高,出身较卑,多年来在后宫默默无闻,以至于五皇子的处境,也并不受圣上爱戴。”

“六皇子,年刚五岁,性情崇武,不太喜文,但年纪尚小,一切未可知,母妃是与澹皇贵妃齐名的萧贵妃,出身国康侯府,母家势大,但多年来听闻与澹皇贵妃不和,与其后宫中分庭抗礼。”

傅孤闻的一番说辞,近乎完美地诠释阐明了两位皇子的种种。

苏月婳心中也有了计策,不管是为了朝廷社稷,还是为了黎民百姓,乃至傅孤闻的燕王府,还有苏月婳这个躯壳的自己,都势必……不能再留沈卓潇。

至于老皇帝。

谈不上多昏庸无能,起码为父偏心,为帝偏激,枉顾满朝进谏,舍弃最适宜继承大统的二皇子,坚持拥护沈卓潇,只此一点,这位老皇帝,也该……

苏月婳轻微眯起的眸,凛冽一片森寒。

两人商量妥帖,苏月婳又单独去见了萧衍,此时的萧蓁已经被安排在厢房歇养。

萧衍陪伴在侧,一看到苏月婳进来,身边还没带侍从,他立马起身,屈膝跪下行礼:“王妃娘娘,大恩大德,萧衍无以为报,愿来生当牛做马,以报王妃娘娘洪恩,草民再留在这里,难免为娘娘和王爷招来祸端,草民心系舍妹,还望……”

没让他说下去,苏月婳已经听出他的用意。

“别说了,你是打算回去找清风?”她截断反问。

萧衍低下了头,“这是当务之急,也是万全之策。”

“你不怕清风起疑?”

萧衍道:“不怕,草民烂命一条,既萧蓁已承蒙娘娘洪恩,若体内之毒能清除,草民恳求娘娘将她收留在府,粗使丫头即可,萧蓁自幼学医,一定能对娘娘有用武之地。”

这是将妹妹的往后,都已安排妥当。

萧衍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要回去找清风的。

苏月婳思忖了下,便同意。

萧蓁还没苏醒,萧衍又走到床边跟她做了一番告别,留下一个香囊,又谢别了苏月婳,便趁着月黑风高,一阵轻功飞檐走壁,消失无踪。

不知为何,一直昏睡的萧蓁,竟然在兄长离开的一瞬,忽地睁开了眼睛,嘴里还喃喃自语:“哥哥……哥!”

随着声音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