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寻不知不觉认真读完了,开始闷头绕着书桌兜圈,脸颊微微发烫。他心想,油嘴滑舌,八面玲珑,都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还不反悔?明明一天一个样,出尔反尔,想法和每天吃的冰激凌口味一样不带重的。
尽管如此,章寻仍止不住地在脑里回味那封信中的每一句话,此时拥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什么“开花”“心跳”“珍惜”,原来那晚在偷看我睡觉。
章寻的脸像烧开的水一样烫手,门外不适时的“叩叩”敲门声把他敲醒了。
门被推开,汤思哲看见章寻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左手抵在鼻间挡住半张脸,脸被蓝光照着却隐隐发红。他走近两步,听章寻问:“什么事?”语气警觉。
汤思哲站定,眼里闪过不悦,他敛色道:“周六晚有空吧?姨奶奶的孙女结婚,虽然不熟但好歹亲戚一场,总得去贺贺。”
“有。”章寻言简意赅,只想快点打发他出去。
汤思哲点头,也不想多说,正要转身时发觉章寻凝视着他的脸。汤思哲若有所思,舔了舔嘴角,尝到糕点的碎屑,他满不在乎道:“宵夜在哪买的?味道不错,下次我也买那家。”
“不知道,实验室的同事点的,多的带回来。”
“哦。”汤思哲见章寻的眼神有些凌厉,盯得他不自在。
不就吃他点宵夜,至于生气吗?汤思哲背过身避开视线,顺手给章寻带上门。
门关上的一瞬,章寻“唰”地起身又开始围绕书房兜圈,嘴巴抿成一条线。他最终停在窗边悄然拉起帘,斜对面四楼站在阳台吹风的汤可林心有所感,偏头望过来。
章寻一松手,帘子落下了。
没想到候在这儿等放风。章寻哑然失笑,他打开闹钟定时,给汤可林设定了一小时的放风时间,等这篇文献看完就把他关回去。
没过五分钟,那精明的鸟果真主动飞上门:[好吃吗?]
你问你侄子去吧。章寻发了一个“嗯”。
那边发来一个龇牙笑的表情。
嬉皮笑脸。章寻看了半晌,打开闹钟把一小时缩减为四十分钟。
由
夏
第37章37勾人
鸟的天性的飞翔,被关久总会疯,何况是不喜圈养的野鸟。
章寻发现了,汤可林和鹌鹑压根不搭边,这人如果是鸟,就是鸟中乌鸦,乌鸦之王恼人、聪明、入侵性强。你把栅栏一拆,他就自觉来你院子栖息;你把他从院子赶走,他兜一圈飞到你房檐上继续吵,来你窗前吵,没完没了地刷存在感。
为了限制他得寸进尺,章寻把放风时间定在早午各四十分钟。但汤可林是乌鸦,昼伏夜出,他得趁此机会把晚上的时间也占了,每次放风即将到点,汤可林总要给章寻留下诸如“公司下午茶换了一家,晚上告诉你味道,好吃给你买”这种暗示,或“我还有话没讲完”这种明示。每当章寻要他现在说,汤可林则装疯卖傻道:“现在记不起来。”
实际上不需要章寻回话,汤可林自言自语也挺有劲,章寻稍一没看手机,对方就刷来二十几条信息。乍一看,颇有精神失常的征兆上一条是碰上什么事,笑死他了;下一条是触什么霉头,气死他了。情绪转变迅猛如台风天。
渐渐的,章寻发现放风的自主权本应掌握在自己手里,如今却宛如让渡了出去,他再次被汤可林牵着鼻子走,不仅如此,还得承受对方喋喋不休的“念经”。章寻看他四十分钟把别人一天的话讲完了,低估了汤可林的倾诉欲,为体谅这位小叔的嘴,遂早午各减十分钟。
汤可林正说得起劲,提前被关,他即刻就想冲到章寻家门口堵人说理去,但害怕一着急又把猫吓跑,只好灰溜溜地盯着屏幕无语凝噎,活到这个岁数没这么窝囊过。
一个信口胡言,一个姑妄听之,霎时间回到翻脸前网聊的日子,一转眼,两人再次见面是在亲戚婚礼现场。
汤老太的二妹王玉梅育有一儿一女,孙女宁臻是长子宁海生的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