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甫一出口,辛玉就后悔了。
她……今夜简直像个泼妇,疯子,做出了多么不稳重、不体面的言行啊。
他喜欢文雅娴静的她,知书达理的她,与江湖上英姿飒爽的女豪杰不一样的她。
辛玉不敢抬头去看沈燕归的神情。
她挨了一巴掌,本来就暂时坏了容貌,发起怒来,一定又狰狞,又丑陋。
出乎意料的,沈燕归的声音很冷静。
但他本人看起来并不冷静,侠客脸色涨红,浑身都在发抖:“你……你就是因为这种事……”
“你说什么?”
辛玉愣愣地问,接着,就看见沈燕归哭了。
那双让她牢牢记在心底的、漆黑而深邃的眼此刻通红湿润,因褪尽骄傲和自信而显得黯淡无光,正涌出晶莹的眼泪。
他将手盖在眼睛上,止不住哽咽:“我从未忘过和你的婚约,我只是觉得你会怕……因为你娘亲的事……我以为你会害怕……”
你怎么就不明白,从初遇的那天起,我心里就只装得下你一个人了。
辛玉从没见过沈燕归哭。
神火剑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
他的师父千剑道人曾是前天下第一剑客,对待垂髫小儿也严厉异常,教法千奇百怪层出不穷,冬连三九夏练三伏只是寻常。可无论道人怎么教训折腾他,闲暇时跑来找她玩的少年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辛玉看着哭得浑身哆嗦、说话语无伦次的沈燕归,心脏像被钻了个大窟窿,呼呼地透着冷风。
她的嘴唇惧得泛起青紫,身体跟着止不住发抖:“别哭……阿徊你怎么了……阿徊你别哭啊……”
她膝行过去跪在他身侧,抱起青年的头,让他被泪水打湿的脸紧紧贴在怀里,像安慰摔倒的幼童一样低声劝慰着。
“对不起……”沈燕归埋在她怀里,抬起手轻轻触碰辛玉被打伤的脸颊,“对不起,让你等得这么苦,让你等了这么久。”
辛玉抱着他,感受心脏深处传来的颤抖与无尽的酸涩。
她已爱他爱得失去自我。如果沈燕归再不回来,她真怕自己要彻底发疯了。
“玉儿,”青年凑到她耳边,轻声低喃,“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我照顾阿徊一辈子。”
辛玉小小声地应了一下,抱紧他,郑重地点点头。
床头的烛火颤了颤,爆出一抹火花,发出嘶嘶的声响。
红烛只剩短短一截,底下积了一滩如血烛泪。
“……阿徊想要我吗?”辛玉想了一会,忽然问。
“要你?”沈燕归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液。“不是怕有孕?”
“唉呀,不放进去……也能有……”
辛玉眼睫轻颤,一点点揭开亵衣的绸带。
薄薄的亵衣里面还有一件软绸肚兜,那轻若无物的布料什么都挡不住。
花纹繁复的刺绣下,盈盈可握的一对乳白随着她的动作而轻晃,牛乳似的皮肤吹弹可破,中央的两点殷红更是闪得沈燕归眼前一阵阵发晕。
“……我要,要如何?”青年期期艾艾地问。
“太过分了,阿徊明明知道……”
女人小巧玲珑的耳垂得滴血,眼中满是情意和羞涩。
他知道?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沈燕归根本没碰过别人,也不知江湖上怎就流传起“神火剑”是风流浪子的谣言!
可辛玉已经凑上来了。
她的腰肢柔软、纤细,像风中摇曳的柳枝。
沈燕归嗅觉很灵敏,闻到空气里有种奇特的味道。眼前这片独属于女性的、神秘、柔软的黑暗丛林散发着一种湿润的腥甜。
她想让他怎么做?他到底该怎么做?
沈燕归不敢让辛玉觉察他在风月事上的空白无知,只好试探性地将双唇贴了过去,缓慢地、笨拙地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