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不是太饿了，连幻听都要来光顾他？

“顾念！”那人又喊了一声，顾念刹住脚步，迟钝地转身，目光呆滞地看向停在他身旁的车。

洛晏清一手放在方向盘上，一手搭在车窗上，沉沉黑夜中，他头发凌乱，身上穿的还是睡衣，他眼睛猩红，眼底乌青，眼眶里圈住很多红血丝。

顾念像是看到了他，又像是没看到，视线停顿片刻，又继续抬腿向前走。

洛晏清猛地打开车门，再重重摔上，顾念走得很慢，他三步就追上了，拽着他的手不让他走，“你想去哪？大晚上你还想去哪？”

顾念被他一把揽在怀里，洛晏清按着他凉丝丝的后颈，洛晏清身上全是他熟悉的味道，他低着头恰好听到那清晰有力的心跳，“砰”一下，两下，三下，他听到对方用着急担忧的语调和他说话，“我听到我妈说你离家出走了，然后我就疯了一样跑出来，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找得有多辛苦？”

洛晏清听到他妈段妍希说顾念离家出走了，而且似乎还被打了，问是什么原因他妈也说不出来，他立即跑到顾家想去问明情况，见到乔芷衡他还客气喊她乔姨，乔芷衡却脸色极其难看地让他回去。

“你还真被打了？脸都肿起来了……”洛晏清心疼至极，用指尖小心地碰了碰顾念红肿的左脸。

疼痛让顾念微微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他眼珠缓缓游移，却仍不说话。

洛晏清虽然穿着睡衣，但他好歹还披了件外套，他看着穿着单薄学院制服的顾念，呼吸都要凝住了，双手搂紧将他往前一带，用大衣将他裹得死紧。

他将外套脱下来披在顾念身上，打车车门，他在顾念耳畔亲了亲，“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回去……”可能是太冷了，声音都颤抖着从牙齿里挤出来。

“你终于肯说话了？”洛晏清有点冷，从后面搂住穿着大衣的顾念，双手伸进那温暖的口袋里，“到底是怎么了，嗯？不能和我说说吗？”

顾念闭上眼睛，他向后微微仰着头。

好累，他好想一个人呆着，他刚刚哭过了，眼睛红红的，脸还肿着，他现在肯定很狼狈，他渺小无力又无助，他怯懦无能又软弱，他不想洛晏清看到他现在这样子，一点也不想。

可是那抱住他的怀抱好温暖，那他在耳边说话的声音好温柔，“我带你去我家，好不好？”

暖流灌注进他身体，他像是突然活过来，周围的景象也变得鲜活，他有些动心，“不想回去……”

“不是洛宅，我带你去我另一处公寓。”

两人上了车，暖气充足的车内和寒风呼啸的车外完全是两个世界。来到洛晏清的公寓，顾念还穿着一双脏兮兮沾满泥点的毛绒拖鞋，洛晏清在玄关给他换了拖鞋，带着他去房间洗了澡。

洗过澡出来的顾念脚还冷着，洛晏清给顾念找出牛奶和面包让他先充饥。

顾念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不时喝一口牛奶，洛晏清不知为何突然在他身前跪了下来，顾念还觉得奇怪，洛晏清却抱起他冰冷的脚护在自己怀里。

“你、你在做什么……”顾念被牛奶呛到了，乳白色的汁液溢出唇角，看着竟莫名让人联想起色情的画面。

“你脚太冷了，我给你暖暖，你别动……”洛晏清看着那纯白的汁液刚流出嫣红的唇瓣，就立即被舌尖一下给舔回去，他低下头，不敢再看。

等到觉得顾念的脚回温得差不多了，洛晏清又打来一盆热水让他泡着。他点了几份外卖，两人吃完饭，洛晏清下楼去扔外卖垃圾。

他回来时看到顾念抱腿坐在单独的沙发上，他走过去硬是和他挤在一起，“还想哭？”

“没事。”顾念重重吸了一口气，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打下两道阴影。

“那是不开心？”

“我、我卷子还没写……”顾念想起那个被他落在家里的书包，包里不仅放了他的钱、手机、银行卡、身份证，还有明天上课用的书、卷子和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