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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凡要沐浴擦洗。容宣见水烧得差不多,拎了一桶热水进屋,然后倒进正中间的浴桶里。

他用手试了试水温,见有些不够,又拎了两桶进来,这才对姬凡道:“洗吧,你试试烫不烫。”

姬凡卧床多日,身上的伤口都已结痂,剩下的只剩内伤,沐浴应当无碍。他从床上起身,将手探入浴桶,刚想说水温合适,转身却见容宣径直坐在了书桌后面,懒散倒入椅背,没有丝毫要出去的意思。

茅屋位置狭小,容母便只能在卧床旁边安置了一方木桌,供容宣平日看书。他们虽然身无分文,可一路来京也带了许多行囊。

墙角堆着两个樟木箱子,里面放满了古籍孤本,拿到市面上去卖少说也值万金之数。不过大部分都是家传剑谱,不可轻易示人,容母宁愿将首饰尽数典当也不愿卖了那些书。

容宣在她的督促下,每日都要看书练剑,一日不可懈怠。

姬凡见状脱衣的动作不由得一顿:“你不出去?”

容宣正在翻看自己昨天没读完的《周律》,闻言从书中移开视线,抬眼看向姬凡,懒懒支着头问道:“你是我夫郎,还有什么见不得的么?”

容宣就是懒得动。不过他只对漂亮的脸蛋感兴趣,对于身体没兴趣。毕竟卿子的身体外观上看起来和普通男人没什么不同,这几天姬凡陷入昏迷,连伤口都是他帮忙包扎的,该看的不该看的早就看过了。

姬凡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容宣买回来当媳妇的。别说要看自己沐浴,就算同床共枕也合情合理。

容宣见姬凡迟迟不动,微不可察勾了勾唇,藏着几分故意逗弄的坏心:“愣着干什么,还不脱?”

因为他这一句话,屋内陡然陷入静默。

桌角置着一盏灯烛。暖色的光晕笼在容宣侧脸肩头,衬得他温润尔雅,君子端方。只是漫不经心的戏谑目光却和君子二字扯不上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