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站在房内, 对着楚熹年与谢镜渊矮身福了一礼。姿态无可挑剔,偏那双吊梢眼莫名盛气凌人。而“贵妃娘娘”四字便是她最大的靠山。

楚熹年没什么反应。他倚靠在矮榻上,手捧一卷《燕史》看得入神, 闻言看了眼, 而后淡淡应了一声:“有劳嬷嬷。”

他对这种“教导人事”的嬷嬷无感。

谢镜渊得知葛嬷嬷是梅贵妃派来的,心中便起了杀意。他慢慢勾唇, 学着楚熹年的话道:“那便有劳嬷嬷。”

同样一句话, 硬是让他们说出了不同的语气。前者是漫不经心, 后者则是不怀好意。

这位葛嬷嬷倒是个厉害人物, 在谢镜渊的目光压迫下面不改色道:“老奴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如有得罪之处,还请二位主子恕罪, 老奴回头还要向贵妃娘娘交差。”

她语罢抬眼看向楚熹年,见他仅屈身在外间的矮榻上,而谢镜渊躺在内室,眼中便是精光一闪:“公子既已与将军成婚, 便该共枕一室, 新婚不过一夜,怎能分床而隔?”

谢镜渊不答话,缓慢摩挲着指尖, 内心已经开始思考着该怎么收拾这个狗奴才了。砍成一段好,还是两段好?对方的胆子总不会比楚熹年还大吧?

“嬷嬷说的有理。”楚熹年翻了一页书,欣然应允。他正愁没机会去查看谢镜渊的床是否有问题,毕竟这世间的毒千奇百怪,还真不好说。

谢镜渊闻言下意识看向楚熹年,眉头拧得死紧,觉得这人莫不是有病,竟然想和他睡在一起,声音阴恻恻的:“还是不要的好,我夜间梦魇,会做出什么事,连自己都不知道。”

例如划花那张俊俏的脸。

楚熹年笑而不语。

果然,未等他说话,葛嬷嬷就已经开口,眼观鼻,鼻观心的道:“这是祖宗规矩,还请将军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