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何维就这么看着他靠墙笑了足足五分钟,才等到周止的回答:“忽然想起个老朋友,他刚进圈的时候也这么跟个制作人鞠躬,结果头磕到桌上,十几个人的饭局,一堆大老板和主演还要倒过来安慰他。”

何维看着傻乎乎地,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摸着后脑勺儿也跟着笑。

周止缓了一会儿,把眼角的眼泪抹了,才站直了身体拍他肩膀:“好好演,你行的。”

何维看着他眼睛,用力点头:“周哥,谢谢你。”

两人刚说一会儿话,耳边就爆出一阵尖叫。

“真的是他!韩竞东!!!啊啊啊!周老师是您和年老师演的《白菓》?!”

“我真的特别喜欢年老师,真的看了超多次《白菓》!真的拍得太好了,您演的太好了!”

一群制作组的小年轻兴奋地看向周止。

周止才想起他最早进来时,这几个人就盯着他看,估计那会儿还不确定。

年锦爻几乎是每个导演和制作的白月光,除了几个公开骂过他演戏随性,耍大牌、不敬业的导演,业内对他的评价清一色都是两个字天才。

提到“年锦爻”,包房里的注意就被他们吸引了过来,唱歌的也不唱了,蹦迪的也不蹦了,十几个人看着周止的方向。

何维注意到周止脸上的表情僵了几秒,才舒展开来,从容地笑着点头:“是,年轻的时候有幸和年老师合作过。”

《白菓》从未在大陆上过,也因为泄片的事情还未上映就先被迫停映。

十年过去,提起这部文艺片的人几乎寥寥无几。

能被他们认出来周止还是挺惊讶的。

他又无奈地想到,也是沾了年锦爻的光。

也不知道谁从口袋里就翻出了根签名笔,跑过来让周止签名。

这么多年没被人要过艺术签,周止还有点不习惯,都忘了怎么写,但肌肉记忆还记得,磕磕绊绊扭了几下,觉得还是不好看,最终又划掉,一笔一划地签了两个字上去。

好在没人敢问周止为什么不继续演戏,否则就不太礼貌了。

导演和制片都知道《白菓》是年锦爻在东京国际电影节拿下的第一个最佳男主角奖,但时间久远,竟然都忘了另一个泄片时在当年看来,完全可以称得上世纪骂战的旧事,因演技太好却被定为男二的、不配提名男主角的演员,竟然是周止。

面对夸赞,周止连连道着不敢当,他心里门儿清这些都是客套,若不是年锦爻恐怕也没人会记起他。

也不知道谁说了句“要不一起看看《白菓》吧!正好咱们也是校园片,让周老师指点指点我们男主!”,一群人应和着点头,还有人拿了手机要去投屏。

周止咬牙切齿地,还要笑,笑容看起来都变得扭曲,看起来狰狞,硬生生磨出几个字:“我真是谢谢你啊。”

何维坐在他身旁,看周止的反应,偷偷笑了下,换来周止一记眼刀,麻溜儿闭上嘴,乖巧地坐好。

一场破冰局,莫名其妙就成了《白菓》点映会,一群人的狂欢,周止一个人的修罗场。

一烦起来,就想抽烟。

包房的灯被人关掉,一下就黑了。

周止看到一个雪落的画面出现,就习惯性拍了拍身上。

但包房是无烟房,没人抽烟,味道干净,他握了烟盒攥紧。

纸盒稍稍变形,发出轻微狞响。

片头跳出来,可能是有人知道开头的戏有碍瞻观,让当事人到处找缝,还“贴心”跳过去,滑到【《白菓》】出现的位置。

周止捏了一根烟,仿佛分散注意的最后稻草。

雪还在下,下过扰扰纷纷,下过幽暗山谷,下过海底的波涛旋涡,下过稚童的欢颜笑语,下过所有的罪与所有的恶,下在世间每一个昏沉角落。①

镜头又拉近了,这次很快,一切都在旋转,天地都倒反。

一只停靠枝头的鸦扑簌着翅,丫丫而过。

黑色的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