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喑这样霸烈暴虐的性子,梁家人还是一边享受他的保护一边对他颇有微词,更别提他们会怎么想林玉宁。
“大伯……”梁致谨微微蹙了蹙眉,指尖在桌上点了点,然后露出一个颇为嘲讽的轻笑:“其实?不?算个特别专情的人,何况权力转移,感?情也一定会产生?质变,从你们生?物学理论上来?讲,多巴胺的有效期是二十八天,褪去最?初的心动,留下的东西就只剩利益联结。”
梁正则比林玉宁年?轻,两人是在一场晚宴上认识。
当?时的林玉宁已经跟着林老?爷子掌管林氏,与人谈笑风生?进退得宜,是那场晚宴上最?亮眼最?漂亮的女人,但结了婚,再漂亮的女人也只是妻子,插进了花瓶里的花再耀眼夺目总归不?如外面的招摇自在。
公司步入正轨之后,两人各自忙碌。
梁正则努力要证明自己比林玉宁强,更需要从各个方面得到肯定,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生?意,夫妻俩聚少离多感?情算不?上很和?睦。
林玉宁整个孕期都在忙两个公司的生?意,就连生?产当?天都在谈判桌上争取梁氏下一季度的订单。
当?时她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助理和?司机把?她送到医院。
当?时梁正则还在外地跟人应酬,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死在了手术台上。
“梁喑的名字是她起的,叫梁音,大概是余音绕梁的意思,不?过后来?大伯给他改成?喑哑的喑,也许是为了纪念亡妻。”
梁致谨嗓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斤,沈栖听得呼吸艰难,攥紧了手试图等这阵抽痛缓过去。
“可能是人死了才知道爱,也可能……”梁致谨没继续往下说,抬眸看着沈栖微红的眼,笑了笑又继续说:“总之她死了以后大伯像变了个人,厌恶权力厌恶金钱,对梁喑的教育也非常严苛,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梁喑……”
沈栖心脏一抽,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他从小就不?许玩、不?许笑,各种东西都要学,稍有懈怠就会被往死里打,我从来?没见过大伯对他有过和?颜悦色的一刻。他五岁那年?,被大伯亲手和?一只未被驯服过的烈犬关在一个房间里,我不?知道他最?后怎么出来?的,总之出来?之后,他一个人站在水龙头边冲洗血迹,自己咬着纱布包扎了伤口。”
梁致谨还记得那天,是他生?日?。
他是带了礼物回来?的,也是梁家唯一一个为他准备了礼物的人,是一盒冰淇淋蛋糕,俩人就坐在台阶上分着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