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叩谢圣恩。
与面露喜色的归云书不同,李琮不信敬皇帝会对她这么好,又是当众夸她的折子,又是亲口允诺给她官位。
与李敬相处的这些年,李琮只学会一件事,那就是永远不要把人想得太好。
果然,李敬接着说道:“昭阳,日后你在国子监中做事,精力有所分散,战场不必费心。”
李琮一愣,没想到敬皇帝同意她兴办女学的条件竟是不让她再上战场。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李敬继续说道:
“朕没记错的话,昭阳今年二十有二,是该成亲的年纪。朕知昭阳是个自己能拿主意的,不像安乐还要人指婚,但你总该物色物色,什么时候把人带来……”
原来,她想要插手内朝的代价竟是如此之大。
昭阳公主本就没有兵权,有的不过是上战场命悬一线的“自由”,没想到有朝一日连这渺茫的自由也要失掉。当她丧失作为战争工具的价值,那么就只剩下身为女人的用途。
李敬的逻辑是这样的。
“公主成亲一事不宜操之过急。”
敬皇帝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太傅此言何意?”
“安乐公主和离不久,昭阳公主草草嫁人。”归云书今日说了太多的话,动了太多的脑筋,他强忍着喉咙奔腾而来的血腥味儿,绞尽脑汁地为昭阳辩解。“倘若操之过急,世人恐有非议,伤及圣人颜面,怕也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