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反而蹭上了傅斯岸的唇,贴得愈发昵近。
傅斯岸原本担心会将对方吵醒,停过几秒之后才发现,并没有。
舒白秋的轻微动作,只是为和他碰得更近一分。
而且直到这个亲吻之后,舒白秋一直虚虚搭握在傅斯岸指节上的手,才像是放心似的,终于松开了一点。
也是这时,傅斯岸才意识到。
这其实同样是近日来养成的身体习惯。
因为最近几天,夜晚睡前,傅斯岸在被摸过手之后,总会把小孩亲晕。
舒白秋几次还都被亲得了掉眼泪。
他太敏锐。唇腔软肉和舌尖都很容易被刺激过甚,软濡到傅斯岸已经将自己退撤收回时,还会止不住地细细软颤。
可是直到现在,到了这毫不设防的昏睡时刻。
对傅斯岸的落吻,舒白秋却并未偏头躲开。
脆弱的、敏感的少年,被欺负得厉害。
依然不计前嫌。
傅斯岸喉结轻滑,心口微胀。
他习惯了控场,不喜欢莫测的变幻。
就连帮舒白秋治疗,用的也是日渐渗透、一点点养成的习惯方式。
但舒白秋却总会给傅斯岸预料外的回应。
给他掌控之外的陌生。
让傅斯岸发觉。
原来自己也有并不反感的失控。
冬夜已深。
俯身下来的男人,遮住了身侧床灯的大半光晕。
深深浅浅的夜色阴影中,傅斯岸的侧脸轮廓英俊立挺,眉眼间的情绪略显晦暗,再难看清。
寂静温暖的卧室中,只余低浅交缠的气息声。
***
虽然白天出外忙碌了许久,不过今晚,傅斯岸并没有再离开卧室,去书房处理工作。
他直接陪着舒白秋睡下了。
长夜漫漫,怀中的少年又有几次细弱的轻颤。
每一次,傅斯岸都会将环在舒白秋腰后的手臂圈抱得更紧。
耐心而沉缓地安抚着昏睡的小孩。
夜至深时,舒白秋又一下轻动,气息也有了起伏的变动。
还会做噩梦么?
傅斯岸心道。
可能小啾仍然需要时间,从疏解开的心结中慢慢缓过来。
他也习惯性地覆按着少年的背脊,缓缓平复那细微的颤栗。
不过这一回,傅斯岸很快发现。
怀中的男孩并没有继续睡过去。
舒白秋的气息略低,似乎已经醒了。
傅斯岸垂眸去看,夜色中,蜷在他怀里的少年的确已经睁开了眼。
这一次,舒白秋也并没有之前被噩梦惊醒后的痉挛惊喘。
只不过,傅斯岸的心并没能放下去。
因为他只消一眼,就瞥见了男孩水色微亮的睫毛尖。
舒白秋醒了。
他的眼廓也湿了。
“……小啾?”
傅斯岸心下微沉,他伸手过去,贴了一下舒白秋的脸。
少年的脸颊触感极软。
也将傅斯岸的掌根蹭湿了一片。
“对……”舒白秋的气息微喘,开口时,微哑的嗓音也有些断续,“对不起……”
他的声线里带着比眼泪更湿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