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先生会回来吃晚餐吗?”

这个话题转得似乎有些突然, 但傅斯岸却当真履行了他所说的“不急”。

他完全没有追问,只认真地回答说。

“还不确定。我下午还需要外出一趟。”

傅斯岸还道:“如果晚餐回来,或者来不及。我都会在五点前发消息给你。”

舒白秋点点头,说:“好。”

他也道:“先生说的事,下午我会好好考虑。”

闻言,傅斯岸微一垂眸。

片刻之后,他又用指节很轻地碰了碰舒白秋的手。

“谢谢。”男人低声道。

午餐结束,傅斯岸把舒白秋送回主卧午休。

之后, 他就又出了门。

走出月榕庄,男人沉眉肃色, 上了那辆深色的古斯特。

汽车平稳启动,缓缓升起的后排玻璃窗, 映出傅斯岸漠然无澜的侧脸。

此时男人俊冷的眉眼之间,哪还有丁点的疲惫倦色?

无论是尚不足四十八小时的连续工作, 还是明城待处理的这些各类事务。

对傅斯岸来说,这点工作都不算什么。

傅斯岸从不对舒白秋说谎,他之前在北美所从事的,正是生物医药的相关研发工作。

而与一掷千金的赌石相比,在某些领域,生物医药可能更为暴利。

尤其是创新药,更是高风险、高投资、高附加值的生意。

傅斯岸早已习惯了高强度的工作,不可能因为眼下明城的这些事就应接不暇、颓废烦心。

他的倦惫,更多是自己主动表现出来的。

要展现给小啾看。

是为告诉小啾。

不是舒白秋会麻烦谁。

而是傅斯岸需要他。

事实上,早在罗绒将舒白秋拒绝葛虹的话转述给傅斯岸之前。

傅斯岸就已经预想到了这种可能。

南澳或申城,这两个去向。

小啾可能都不会选。

傅斯岸一直知道。

舒白秋从来不想给人添麻烦。

不过傅斯岸也清楚记得,今天才是一周考虑期的最后一天。

昨天,舒白秋提早一日就拒绝了葛虹去南澳的事。

可对傅斯岸,少年却没有将自己明确的拒绝预先提前。

既然如此

傅斯岸想。

那是不是意味着,小啾对拒绝自己的事还有犹豫?

是不是也意味着。

他还有机会。

就算毫无转机,傅斯岸都一定会争取。

何况现在,他还没有出局?

所以昨晚今天,傅斯岸不惜在对方面前故作可怜。

即使有伞。

也要被淋湿浸透地出现在心上人面前。

车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傅斯岸微微垂眸,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

就是不知。

结果会如何。

傅斯岸极少会经历这种悬而不决。

哪怕是他接连立项三种针对恶性肿瘤的候选药物,并同期全部投入巨额研究资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