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闻声,傅斯岸抬手看了看。

他这时才瞥见,自己的手背外侧有一道浅细的划伤。

应该是被傅鸣的衣服挂饰无意中划到的。

“我没事。”

傅斯岸原本已经放下了手,见眼前少年的视线追下去,他停了停,又将手背抬起,沉下手腕,微微倾侧,示意给对方看。

“没破皮,没有皮下淤伤,两天内可以自愈。”

听到这么客观专业的冷静口吻,舒白秋似乎这时才松口气。

他点点头,乖乖应声。

“好。”

酒店内已经没有了其他需要两人查看的婚礼布置,傅斯岸叫来了车,让罗绒先护看舒白秋回去。

少年走后,傅斯岸继续处理手头事宜。

无意间,他瞥见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那上面的划痕并不深,某些角度甚至会被光影遮住,极容易被忽略。

但舒白秋发现了。

不知是对光影色调的过分敏感,还是因为少年的性格本身。

早在上次罗绒眼下受伤的时候,傅斯岸就有察觉。

舒白秋会竭力隐藏自己的伤势。

却会关照别人的伤情。

这让人心绪愈加复杂。

让傅斯岸沉默。

三年以来,明明少年经受那么多深重的恶念。

他却依然对别人怀有善意。

***

回到月榕庄之后,舒白秋照常用过餐点,看完今天的藏品和婚礼进度,就准时去休息了。

下午傅鸣的事,似乎当真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在舒白秋不知道的时候,他睡着以后,当晚的睡眠记录也被调取了出来。

和每日的体征监测一起,被医生悉心分析过。

确认少年的休息质量波动不大,睡得正常。

第二天,舒白秋按时早起,吃早餐时,他并没有看到傅斯岸的身影。

先生还在忙吗?

今早原本要去试结婚礼服,不过舒白秋一向听任安排,没见到人,也没有多问。

独栋别墅内只有日常看护他的罗绒在,等到用完早点,舒白秋还听罗绒道。

“今天如果没事的话,请您暂时不要外出。”

舒白秋有些意外:“怎么了?”

罗绒顿了顿,似乎在想该怎么解释。

旋即,他就直接打开了客厅的电视。

罗绒将同步的摄像头调取了出来,屏幕上显现出一段实时画面。

画面的场景很熟悉,舒白秋认出,这是月榕庄正门外的监控视频。

监控画面里有不少人,其中大多数是身穿月榕庄制服的保安。

他们正客气而冰冷围着一个女人,将对方礼貌地请出了月榕庄的地界。

相比之下,那个女人的面容却是歇斯底里,崩溃至极,还一直在叫喊着什么。

舒白秋也认出了这人。

……许云衣?

是因为昨天的事,傅鸣的母亲来找傅先生麻烦了吗?

舒白秋正想着,却见罗绒按开了监控的声音。

许云衣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舒白秋听过许云衣的柔婉嗓音,这次对方的声音却凄然尖细,与上次的截然不同。

以至于舒白秋都有些意外。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