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麻烦了,可能只会影响兴致。”

“……什么?”

傅斯岸眉骨微沉。

他意识到, 舒白秋说这句话时同样很认真。

“我下巴张大时,颌骨关节会疼。”

少年说话依旧轻声软语, 悦耳动人。

如果没考虑他所说内容的话。

“受痛的时候,容易有神经性耳鸣。闻到异味, 我还很容易会反胃干呕。”

舒白秋说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皮肤也常会过敏有炎症……”

没人会对一个毛病这么多的麻烦感兴趣。

比起之前的挨打, 舒白秋反而没有什么这方面的阴影。

他经不起折腾,是物理意义上的经不起。

那些收养人顾及利益,又舍不得让他真的死掉。

不幸中的万幸,反而让舒白秋逃过一劫。

车内骤然安静下来,远处又是一声闷雷。

短暂停歇过的明城的雨,似是又要连绵阴冷地落下来。

乌云遮覆了薄淡的天光,行驶的车厢再度浸入沉默。

这些事,傅斯岸其实早已猜到。

早在第一次带舒白秋去体检时,他也清楚了少年有多么体弱。

但这些话,从舒白秋的口中说出来,效力却更有不同。

那些平静的、温和的字眼,更十倍百倍地湿冷过这寒冬的雨线。

讲完这些的舒白秋抬眼,怔了怔,似是察觉了面前傅先生的无声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