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吧。”鹿时年说道,“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等你出来?。”
虞禾是不希望鹿时年去那种?地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满脸认真,缓慢应了声,“好。”
下午鹿时年租了一辆车子,与虞禾一同过去。
燕宁的监狱在城郊,这?是鹿时年第一次来?,这?儿附近马路空旷,行人很少,对面高墙环绕,大门上方冰冷的铁网把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绝在外。
下车前,虞禾朝她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鹿时年嗯了一声,“我不急,你们好好说,有事叫我。”
“好。”
虞禾拿着身?份证做完登记后,狱警用扫描仪扫描身?体,她走了进去,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她隔着厚厚的玻璃,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这?是虞良进监狱后,虞禾第一次来?见他。
五年多过去,虞良年纪已?过半旬,头发苍白,原本端正的五官此时瘦的有些变形,满脸憔悴,穿着监狱服走来?的时候脚下一拐一拐,这?是他在赌场后伤人,逃跑后被恶意报复打断了腿。
虞禾冷淡地打量他两眼,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蝼蚁,伸手拿起电话,没有等她开口,虞良就先开口骂道,“畜|生。”
虞禾忽然想起来?,当?初实名?举报他罪行的时候,他也是用这?样带着深深恨意的骂她,那时心底还觉得痛快,如今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对于虞良的情?绪已?经?是毫无波澜,仿佛坐在对面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个?在路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多可?悲。
“我来?这?里不是听你骂我。”沉默片刻后,虞禾淡声说道,“我是来?和你商量出狱后的事情?,你想让我接你回去吗?”
虞良迟缓地眨了下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你会接我回家?”
“家?”虞禾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扯起嘴角,“你哪来?jsg的家,家早就没了。”
虞良怔住,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
虞禾打断他的话,语气很平静,“在你第一次上赌桌的时候,在你第一次举起酒瓶打向我妈的时候,在你第一次偷拿奶奶存折的时候,你的这?个?家就已?经?没了。”
虞良说,“你是我女儿,我们血脉相连,我们就是一个?家,你要照顾我的下半辈子!”
“我说了,家没了。不过会有人照顾你的下半辈子,但不会是我,你还记得你欠多少钱吗?”虞禾说,“那些讨债的人好像一直在找你,你猜猜看,等你出去他们会怎么对你。”
虞良抬起眼,因为惧怕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那些人都?是豺狼虎豹,是不会放过他的,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就是面前的亲生女儿。
在牢里的这?些年,他总会想起以前,那个?是时候他没有碰赌,还是小学?的一名?老师,有妻有女,当?时虞禾也还小,很爱哭。他从学?校回到家里,没一点大的虞禾总会喊着爸爸跑过来?,有时候没注意摔了一跤,就两眼泪汪汪地伸着小手找他要抱抱....
父女间总是会挂念些情?分。
虞良颤颤巍巍地叫着她小名?,“苗苗,你要帮我。”
“我没那么多钱,帮不了你,不过,你的墓|地我倒是能买的起。”
在这?潮湿冰冷的探视室里,虞禾朝他凉凉一笑。
虞良顿时毛骨悚然,刚刚伪装的那点可?怜瞬间瓦解,想像以前一样拿着东西就朝她砸过去,狠狠给她一个?教训,可?是此刻隔着玻璃,他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只能大声骂道,“滚,你敢咒你老子,你有没有点良心?”
“爸爸。”
虞禾唤了这?辈子最后一声。
“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好好珍惜你这?一年多的时间,这?将?是你人生中最安全的时候。”
当?初你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回头,重新开始,可?是你偏偏一意孤行,输光了所有仍不觉得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