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食掉,把身下的龙椅坐得越来越稳固。
愤慨吗?不平吗?最开始会有,但到后来,越来越多的是一种平静的麻木。
我好像渐渐忘记掉了活着的意义,全凭着习惯活着,没有盼头,也没有动力,十五年后的出宫之日太过遥远,我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起先我会看书,后来书看完了,我常常发呆,偶尔会写一点东西,可宫里的生活实在太压抑无趣了,到了后来,我连笔都懒得抬,因为根本找不到什么可写的。
整个人好像在慢慢枯萎。
我深觉不能再这样下去,托魏喜子休沐出宫时,给我带些书来。
“不拘是什么类型的,笔记,传奇,画本子都可以,只要有字就行,我实在受不了没书看。”
同为文化人,魏喜子对我的诉求深表理解,一口答应道:“好,我去禀明陛下。”
“干嘛告诉他?”我双眼一立。
“啊……进宫是不准夹带物什的,没有陛下准许,我也没法子带书本进来啊……”魏喜子弱弱地提醒我。
挣扎很久后,我还是决定去找李斯焱。
他从他亲爹那儿继承了一屋子藏书,自己却从来不看,我觉得简直是在暴殄天物,对此觊觎已久。
我挑了个他心情松快的时候向他提了此事,这是我们半年来第一次工作之外的交流。
他很惊讶,两眼楞楞地瞧着我,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西洋景。
我觉得我这个诉求很正常,怎么能不给一个文字工作者看书呢?不看书的文字工作者能干出像样的活吗?我成日被关在宫里,去不了弘文馆玩耍,还不能看看先皇的书了吗?
果然,他很快答应下来:“好,这一壁书你随便看,不用知会朕。”
我点点头,向他程序性地道谢。
“沈爱卿近来如何?”默了一默,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我觉得他在讽刺我。
我的日子能好吗?被关在宫里,天天跟仇人大眼瞪小眼,外头还传我和仇人的桃色绯闻……要不是婶子和小川还在他手里,谁乐意过这种狗屁倒灶的日子啊。
“谢陛下关心,我很好。”我硬邦邦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