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杳就算能清楚洞察对?方的心思,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她太清楚,若今天让了这一步,便?还有之后的很多步,便?是冥冥中?承认是她的母亲错了,因为?是她母亲在世时与温相说?只?将那?二人的牌位供奉在庄子上的。

但明明不?是,她的母亲也是受伤害的人。

可她又的确无法,迁怒温初云的兄长。

他?总归并?没有错,若人投胎能得?以选择,谁又愿意生在这样的家里,温远山未必愿意。

是以,温雪杳愣愣坐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到此时,她才略微懂了兄长先?前的沉默。

正在她目光涣散,没有焦点的盯着前方之时,身旁突然响起一道温润有力?的话音:“四姑娘这话便?有些咄咄逼人了,莫不?是看阿杳良善好欺才这么问?”

温初云一愣,未想到一旁静默许久的宁珩会突然说?话。他?称她四姑娘,便?也是同?温雪杳一般未将她视作妹妹,不?然理?应是唤她一句姨妹的。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柔声问道:“姐夫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宁珩淡笑一声,“如今这温府又不?是我夫人做主,是否要将令兄牌位接回庙里一事,你不?是应该问岳父大人么?”

“莫不?是你觉得?,我夫人竟有如此本事,能越过她兄长、这温家嫡子,与其父亲大人二人去?,做得?了你的主么?”

温初云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晌接不?上话。

宁珩淡漠的眼神收回,冷声道:“既你觉得?不?能,又何必故意相逼,让我夫人违背其亡母遗志,做那?不?孝女?”

温初云哑然慌神。

而一旁的温相却好似被宁珩的话语刺住,“亡母遗志”四个字就好若当头棒喝,狠狠砸向?他?。

可不?正是因为?路氏过世前,让他?不?许将那?母子二人的牌位接回,更不?准与她放在一处,他?才命人将他?们的牌位送去?庄子上的么?

若非如此,其实他?本心觉得?亏欠二人,是不?会狠心将他?们牌位放在庄子上的。

温初云在宁珩这里吃了瘪,也因为?他?的话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她自然不?敢再招惹温雪杳。

她眼中?盛了泪,转而看向?温相:“父亲,那?我兄长的牌位......”

其实她心中?已经笃定,经方才一闹,温相肯定心中?愧疚难掩,不?可能拒绝她的话。

谁料,下一刻却道:“既然你惦念他?们,便?同?长青与阿杳一样,请了法师为?其作法超度一番罢,旁的事就莫要再提了。”

温初云面色一僵,如何都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方才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然而看着温相黑沉的脸,再未敢多言。

这一顿饭吃的几人心思各异,却都是一样的食难下咽。

饭后,两人回到温雪杳院子。

宁珩见人一直耷拉着一张小脸,满脸丧气,忍不?住心疼。

在两人进房后,宁珩靠住门板,没让身后的小暑跟进来,他?捧起温雪杳的脸,温声道:“阿杳,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我知你为?难,一边是亡母,一边是你觉得?无辜、过世的二哥,但你既然觉得?他?无辜,你又何错之有,你不?该因这样的事情为?难自己,懂么?”

道理?她都懂,可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幼时留下的伤疤不?会愈合,所以只?要存在一天,她瞧着那?伤痛处,便?无法不?想。

但她此时听着宁珩温柔的话音,委屈的心像是被人轻柔拥紧。方才温相道出真相时她没有哭,温初云让她难堪时她也没有哭,此时却忽而忍不?住,觉得?鼻酸起来。

她反手拥住宁珩的腰,青年的腰劲瘦,可胸膛却宽阔非常。

小小的脑袋印在上面,委屈的心陡然有了依靠。

“你是如何得?知,将他?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