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满屋死寂。

苏缙、苏辞和苏洛都看向了苏惜。

“咳咳！”

苏惜尴尬咳了两声，道，“那个，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谁当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氏皇族不值得我们效忠，我们需要重新掌控自己的命运。”

“否则的话，迟早被抄家灭门！”

苏辞闻言，道，“王爷双腿残疾，北齐历史上不许残疾人登基当皇帝，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说着，看向苏惜，“你若想，我们都支持你。”

苏惜：“…”

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这个。

她赶忙转移话题，“这都是后话，重要的是我们眼下要面对的事情。”

“今天皇上突然让我带着明玉公主，说明天就要住进侯府，我对明玉公主不了解，一时间拿不准皇上到底几个意思。”

又道，“那明玉公主今天出现在金銮殿，射杀孙尚书，必然也不是善茬。”

苏辞突然琢磨明白什么，“当年祖父战死，黑羽卫当中唯有孙恒一人活下来，成为功臣连升三级。现如今看来，他应该就是李氏皇族派出去，与西秦交接的人。”

“明玉公主突然射死孙恒，这很难说不是灭口。而且我当时也听到了，孙恒说惜儿认贼作父。”

苏洛倒吸一口凉气，“难怪皇上把抄家的事情交给了大皇子，而不是让三妹和暝阳王去办，是怕审出什么把柄吧？”

第七百二十三章

苏缙也琢磨道，“如今孙恒已死，我们就算是可以反抗李家，但想找到证人就难了，我们这边是凤翊军给的证据，一面之词怕是不好办。”

苏惜闻言，道，“这一点父亲不用担心，我留了后招。”

苏缙抬眼看向她，“还有证人？”

苏惜点点头，“谢长留回来了！”

“什么！”苏缙愕然大惊，下意识看向凌墨渊，“谢长留不是死在了桃花寺吗，这都二十几年过去了，怎么又冒出来了？”

关于长公主和谢长留这事儿，凌墨渊早就疼到麻木了，这会儿听了也没多大反应，道，“他混在云州军当中。”

“云州军这次叛乱，便是他在兴风作浪…”

说着，眼底染上一抹苦涩，道，“我娘那边…既然她有自己的想法，那往后我也便不考虑了，我和惜儿都有个想法，与侯爷商量一下。”

“你说。”

便是苏辞，看他这个表情也难免心疼，道，“左右你也要和惜儿成婚了，大不了往后算我苏家一份子，你那个王府不去也罢。”

“好兄弟！”

凌墨渊眼眶一红，拍了拍他的手臂。

苏辞心情复杂，他虽发现自己对苏惜的感情正在不由自主发生着微妙变化，但也明白自己不可越雷池半步，他和凌墨渊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这份感情，最后他还是得退一步。

最后，压下心思道，“你们说吧，我们会全力支持。”

凌墨渊看向苏惜，“你说。”

“…”

苏惜没想到他推自己出来，但这主意的确也是她先想出来的，便道，“我打算，明天把谢长留和长公主的事情宣扬出去，并将谢长留送还给长公主，成全他们。”

“惜儿！”

苏缙大惊，恨不得赶紧捂住她的嘴巴，不由看向凌墨渊。

凌墨渊道，“这事儿我同意了。”

苏缙一时无话可说，最后问道，“王爷，她毕竟是你的母妃，你要考虑清楚。惜儿还小，有些事情…”

凌墨渊却打断了他道，“侯爷不必再劝，惜儿是这个世上最懂我的人，我知她都是为我好。至于我和我母妃…没世人看到的那么好。”

他摇了摇头，又想到了年少时一些事情。

很多痛不欲生，只有苏惜知道。

甚至还有些苏惜不知道。

那些苦，只能他自己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