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惜放下车帘，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雪叟死之前，她就一直想着去南楚，去九黎，但怎么也没想过，是今日这种去法。

那时候，只觉得自己从瀛洲出发，直接去九黎，闯过生死桥，拿到药引子便可以回来和凌墨渊团聚了。

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先去楚都。

因为生死桥背后那位，和南楚皇室有关，而且她的母妃现在被关在楚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加上雪叟被杀…

种种缘由放在一起，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车子里气氛有些沉闷，陈翡瑶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道，“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是一想到若说出来会让你的路更加难走，便又不敢说了。”

说着，问道，“你最近做通灵梦了吗？”

苏惜回神，道，“做了，但是有些看不懂。我梦到了一个人，他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只是觉得很熟悉很熟悉…”

突然，她看向陈翡瑶，“人真的，会重生吗？”

“自打容慕说我通灵之后，我时常分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很是困扰。”

“不知道该当成警示，还是该真情实意投入其中。”

她是真的有些困惑，难得请教旁人，“燕南山的事情之后，我一度以为李翊篡位，我选错了人，害得苏凌两家覆灭，自己也搭上一条命那事儿是真的，以为自己重生了，因此心中充满仇恨。”

“虽然不曾失去本心，但是仇恨时常困扰着我，即便是梦里也痛不欲生。”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现如今，却时而清醒时而迷惑，理智的时候却又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迷惑的时候又觉得…”

叹了口气，她低下头，再次陷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当中。

陈翡瑶只是静静地听着。

等她彻底不说话了，这才道，“我来，就是为了解决你的困惑。”

苏惜猛然抬头，看向了她。

陈翡瑶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其实有两层？”

苏惜困惑，“什么意思？”

陈翡瑶道，“比方说，普通的黎民百姓、皇权算是一层。四个国家统治着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但是，他们统治的不是全部的百姓。”

苏惜隐隐有些明白了，点头道，“对，第一次听说陈家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奇怪之处。”

“后来，九黎圣殿、南阳鬼墟，还有阴山道士，东海琴修出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他们其实都不受四个国家节制，他们是凌驾在皇权之上的，虽说东海瑶池那边如今算是没落了。”

陈翡瑶闻言点点头，“正是这样。”

说着，看向她，“我们这些人，这些势力，都是超脱皇权之上的。而你，是最为超脱的那一个。”

“在一千年之前，这片土地上，其实有很多修行者，只是后来没落了。到了最后，只剩下有古老传承的几个家族，还保留了一些能力。”

“你身上的雏凤之力，便是其中最强的传承力量。”

“雏凤最强的力量，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也就是说，自古至今，雏凤都只有一个人，是同一个灵魂的不断转世。”

苏惜骇然，“那意思是，其实我的灵魂已经存在了很多很多年了？”

陈翡瑶点头，“世上只有你是这样的。”

“所以，你通灵梦里出来的人，你可能在上辈子，或者什么时候见过，也不稀奇。而你的通灵梦，有少部分是预言未来的，大部分其实都是发生过的事情，只是不是在此时此地罢了。”

苏惜整个人都被震撼到了，“你的意思是说，对于此时此地的我而言，通灵梦里发生过的事情，即便不是即将发生、正在发生的，也肯定是在曾经发生过的对不对？”

“也就是说，我的确是重生了？”

陈翡瑶点头，“是的，你的确是重生了。别人只能转世投胎，只有你能回到自己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