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2)

可他绷不住,就像沙漠徒步缺水的人没办法去看汪洋溪流。

深夜无星无月,池彦眼眶有点被风吹得发干发涩,微微眨了眨,这些时日所有凝结在波澜之下的汹涌终于得以发泄。

不知道又过了几根烟时间,林念恩亦含着泪轻抚着他的后背,说困了,一起去睡吧。

第二天,林念恩醒来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抱住,一只手穿过来搭在她的腰间环着。

她轻轻把他手抬起来想要起身,又觉得温度有点儿不对,便俯身凑过去试了试他额头温度,有些烫,林念恩彻底清醒过来,掀开身上的被子给他盖好,自己出去找温度计和药品。

不知道睡得深,还是烧得深,他眉目间微微皱着。池彦从繁杂冗乱的梦里被人轻轻摇醒,他觉得不太舒服,整个脑袋都很沉,林念恩喊他名字,他嗯了声,实际上是还没清醒。

林念恩温声讲:“你发烧了,我给你量量体温。”

居然有38.7。

池彦吃过药睡熟之后,他是真的不太好受,紧蹙着眉,到下午三点左右除了中间醒了次回了舅舅信息。而后一直睡得很沉,烧却没退。又吃了次药,林念恩把自己的被子抱来又盖上, 把边边角角都给他围得更严实。

好在傍晚左右他就开始出汗了,林念恩拿了条毛巾给他擦打湿的额角头发。晚上又给他量,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池彦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汗打湿,衣服粘在身上非常不舒适,天光在他眼里又成了暗的,一整天就这么被荒废了。

林念恩推门进来,看着池彦醒了在弄被子,走过去坐到床边,“头还晕吗?”

“感觉好多了。”池彦声音低低沉沉的,没什么力气。

“那也要再躺着,很容易反复的,尤其夜里,饿了吗?肯定饿了,我给你拿点东西进来吃。”林念恩把他被子顺好,要起身,却被池彦拉住说他吃不下。

“不行,得垫点儿。”

屋里没开主灯,只有边缘一层薄薄的射灯,林念恩就在暖黄灯光里坐在床边看他一口一口喝粥,拨了拨他头发说:“可怜死了。”

“你吃了吗?”他抬眼问她。

“嗯。”

“别说话了你,继续睡。”林念恩准备去把碗洗掉。

池彦拉着她,让她再待会儿。

他想起刚高考完同样发烧,手机里堆积着太多太多条信息,安慰他、询问他、打听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朋友,听完刘阈、于绍的留言,他让舅舅去帮他换了个号码。

除了他突然冒出的自尊心作怪,冷静下来他也并没觉得后悔,因为他能怎么给别人说?

这是一件正常的、不会给别人造成负担、可以随着吃饭轻易消化的事?

人家要绞尽脑汁讲一些贴己的话、又要拿捏分寸不伤你自尊、又要尽量不触你家人隐私,是会累着别人的。

池彦做不来这事儿,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他一直守得很好。

而在眼前人身上,他的边界感非常双标地荡然无存,更准确来讲,似乎在他想要与她产生联结的那一刻,就不想、也没想过失去这联结。

喜欢和占有明明是同义词,为什么区分积极和阴暗。

很阴暗的时刻,他想是不是如果自己足够可怜,她就会一直陪着他?

于是他不征求她的同意,就问“林念恩,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或许是已经经过近两年的缓冲期,池彦现下居然像讲故事一般顺畅讲述了一个他昨晚才消化的事。

甚至完毕后,他还能持着不知道多僵硬的笑问林念恩这是不是太荒谬了。

林念恩没讲话,咬着唇,轻轻弯起食指刮了刮他的眼尾,截住了一道溢出的液体。

她从来不知道就在昨天她和朋友谈论的所谓遥远的网络‘奇闻’,真实夹杂着他亲人的血肉。在他无加修饰的话语里,她听来都是心里时不时地塌陷一处,她不敢想他该如何渡过。

她高中时代边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