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亲手?收敛的三爷,是...是三爷给夫人留下的......”章平简直不敢去看盈时的面色。

好在,盈时并未有旁的举动。

她收到信的瞬间微怔,几乎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盈时咬着牙缓缓接过信纸,那信纸轻飘飘的,却像是一块石头沉甸甸压在她心头。

她没有说话,转身出了远门,迎着绿荫掩映的廊下一路奔出,花裙都?能跑出影来。

她一路忍着怒意,往前院去寻梁昀。

果真如她所想,梁昀根本没在处理什么政事,他一个?人遣退了左右,待在书?房里发呆。

他见到盈时红着眼眶走来,微微一怔。

盈时却已经将那封信原封不动扣去了他的书?案上。

“我不要,还给你。”她道?。

梁昀顿了顿,眼神?中说不上来的晦暗:“他…给你留下的,你看一眼吧。”

他可以察觉到她每一次肩头轻轻的颤抖。

她明明在颤抖,却依旧摇头。

盈时听着自己的嗓音还算冷静,冷静到近乎冰冷的平稳:“不了,不看了。既然是你带回来的,那就请你帮我拿去烧了吧。”

语罢,盈时再?未留情,转身欲走。

梁昀却是猛然站起,几步间追上她。

他攥着她的手?腕,他的掌心一反常态的生出汗来。他亦在紧张。

梁昀执意将那封书?信塞给她。

他眼眸中是深深地痛苦与无奈:“盈时,我亲自安葬的他…我贴身带着这封信足足四个?月。四个?月间我想过很多回,究竟要不要给你......”

他想过很多回,无论是为了谁,这封信都?不该隐藏。

“你若是今日烧了毁了,日后?兴许有一日会后?悔。”

盈时自己听到这一切都?觉得?有些可笑,当初自己力排众议,义无反顾嫁给他的灵牌,如今在旁人看来,自己又该是多狠心?

“不会后?悔。”盈时语气尤其冷静,坚硬。

可梁昀却总能感知她真实的被潜藏在最深处的情绪。看着她这样,他心里更不好受。

他几乎是哄着她,劝她:“真正的放下从不是逃避,而是不在意。盈时,我将信给了你,便是不希望你日后?活得?不欢喜,不希望你心里总有一根刺......无论里面写的是什么,看过了是烧毁还是留着日日看,都?不重?要,好么。”

盈时诡异的寂静。

许久她才?深呼吸一口气,许是书?房里熏了香,沉重?闷热地几乎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她道?:“好,我看。”

她似乎有些着急,仓促地展开信封,生怕晚了一步就后?悔。

却见信纸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写。

什么都?没写,信封里头却滚出了一颗浑圆的珍珠耳坠。

盈时一下子?认出,这是自己的。

也许,他是想过要动笔的,但最终却什么都?没写下。

也是,还要写些什么?

是了,他们?成了这般模样,能写些什么?

盈时捏起那颗耳坠,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里头的这只耳坠,盈时当然记得?。

这耳坠是聘礼,兴许在他眼里,是曾经爱过自己的证明。

当初她与梁昀去为梁冀扶棺,却一招不慎落入乡野,扭伤了脚,寻郎中医治后?自己便是拿着这对耳坠子?当酬金。

当时她却有报复心理,想将与他有关的所有东西都?丢了,丢了干净。可偏偏那些时日自己行事出格,怕惹来婢女们?的怀疑,她就只能按住着戴上这对耳坠。

不成想,竟是兜兜转转落去了梁冀那里。

好像冥冥之中有许多注定?了的事,比如他失忆,比如那年的扶棺。比如很多很多......

上辈子?盈时就有这样的感触,他们?之间其实有很多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