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找到自己的位置,离前往主台的花道很近,可以清楚地看到新人的样子。

是个对他来说好坏都说得通的位置。

时渊静静地坐在观礼席上,耳边听到过无数遗恨自己没有成为柳元真丈夫的声音。

他只是沉默着注视新娘待会出场的入口,没有参与。

长长的花门连成蜿蜒的隧洞,上面插满了纯洁的百合与修饰的茎叶,在极盛的灯光下笼出幽暗的虚影。

应该换成娇艳的粉玫瑰才对,时渊还能持稳地评判着。

柳元真的身上总带着那样的香气,应该是很喜欢。

灯光转成橘色的柔暖,霍冲已经立在主台上。

时渊喉咙发紧,木然的心脏不禁重新振作,又开始重而快的搏动。

穿着长裙的柳元真牵着父亲的手出现在花门的入口,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每一步鞋跟的轻响都震着时渊的耳膜。

那是件形容不出有多精致的婚裙,在见到穿上它的人之前,不会有人能想到,怎么样的新娘能够压过它的华美。

柳元真蓬松的长发披散着,戴着洁白的花冠,还凝着露水的苞瓣坠在乌木似的发间。

他矜持地收拢下巴,笑意浅淡,走路也似繁花摇曳,面目在一拱又一拱的花门下忽隐忽现。

赞叹过那条婚裙的人已经忘记了它的美丽。

时渊遥遥望着柳元真飞逸的眼睫,那双润湿的眼珠投下花门层叠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