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乔舒本就不是光彩的性子,他的确颓废痛苦得无法呼吸,又因为想起柳元真结婚了愈发难受,难以忍受地生出妒恨。

只是在这些情绪过后,在乔舒突然想到柳元真现在的处境时,那些足以绞烂心脏的痛意都瞬间停滞。

他快死了,柳元真也已经跌入谷底。

忽的,乔舒滋生出一个堪称恶意的念头。

为什么他不可以充当柳元真此时的心灵支柱呢?

乔舒没有任何道德感,就算是小说定好的夫妻他都不在乎,要去拆散。

而此刻他选择忘记柳元真已经结婚的事。

乔舒面上的痛苦与灰暗渐渐褪去,他的呼吸变得微微紧促。

没有人再爱的柳元真也一定渴望着有人能无怨无悔地爱着自己吧?

就算三个月后乔舒死掉了,这样的柳元真肯定会爱乔舒一生一世,一辈子记得这个在落魄的时候拯救自己的人。

乔舒被自己的妄想冲淡了对柳元真的疼惜,他忽然觉得柳元真现在这样也很好。

就像他无比渴望着得到别人的爱,不再闪耀的柳元真也一定会是如此。

他终于从无尽的憎恨与惶恐里抠出一点理智。

乔舒开始后悔另外的事。

他不算是个聪明人,不然在原来的世界早该凭借学习成绩被学校和老师帮扶起来了。

乔舒的情绪反复着,被汹涌的悔意淹没了,仿佛又回到了几个小时前后悔自己认错人的时候。

或许当时他应该忍耐下来,说不定还能有机会以自己优化好的面貌再见到柳元真。

他们可以相处更长的时间。

不要紧,如果到时候他舍不得柳元真一个人,也可以帮对方提前结束不幸又痛苦的余生。

带着美好的臆想,乔舒终于平息了大部分的痛苦与不安,泛着痛意与疲乏的身体催生出困意。

他一觉睡到天亮。

最后是通讯器的振动与响声吵醒了乔舒,他没什么心思有些烦躁地将之埋在被子里。

乔舒得规划一下未来三个月的攻略计划。

那是他只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乔舒才刚换好衣服,外面的房门‘咔擦’一声,传来开锁的响动。

他沉着脸打开卧室,正对上脸色更黑的房东。

那个胖乎乎好说话的男人震惊又害怕,背后还跟着一个稍微健壮的年轻人,他的手拉住对方的手臂,好像在壮胆。

房东扯着嗓子,跟尖叫似的:“你快点搬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那个年轻人也打量着乔舒,跟房东凑贴在一起,窃窃之声有些大,被乔舒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家伙就是绑架别人还倒打一耙的那个?”

比起随来随走的钟点工,住家护工或者保姆总是知道更多的东西。

甚至如果聪明点,他们能参透一个家庭之中各个成员的关系。

内环区的富豪家庭关系更是能用丰富多彩来形容。

作为有名的高级护工,又能料理医疗方面的护理,红姨见过太多古怪扭曲的家庭关系。

但是在她眼里,最近新来的这家两位主人的相处方式更是奇怪到了极点。

他们之间显得过于客套生疏,连眼神交流也是稀少的,仿佛是从没亲近过的陌生人,多一次对视都是冒犯都会害羞,没有一点新婚夫妻该有的样子。

甚至他们晚上不会睡在一个房间里。

这其实并不是问题,红姨见多了联姻的夫妻,几乎也都是这样不相熟的状态。

不过她自然知道房子的主人是什么身份,风头正盛的崛起新贵与名声尽毁的衰落老钱,这很像是为了阶层递进才会有的家庭配置。

可是其中的本质上不一样。

在离开家门之前,名叫时渊的雇主总是会叮嘱红姨很多事,那是这位沉默寡言的男人一天话最多的时候。

他很爱护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