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也算是个青年了,行事总是藏着些稚嫩的动作,像是遇见了谁之后再也没怎么长大过。

楚兆霎时想到师钦川的名字。

师雪章手指半搭着下巴,长长的衣袖盖住了上身,他正对着楚兆,长浓的眉弯着,要将人折在两汪水瞳里。

“多谢恩人,衣衫尽湿实在狼狈,我得赶紧回去了。不若您留个地址和姓名,雪章日后一定拜访。”

楚兆皱眉,他冷冷地:“你浑身湿透,还是先找家店换衣裳。”

师雪章顿了顿,而后摇头:“家里人恐怕会找来,我还是直接……”

‘家里人’,平淡的三个字砸中了楚兆。

他下意识就想到那天晚上的一切,莫名的恼火瞬息冲上头,仿佛是过激悖德的逆伦相奸触动到他少有的道德感。

天色渐晚,带着面具好似马上就要去庙会参游的少年绷紧了下巴,裸露的半张脸上刻出冷硬的线。

他状似平静地:“跟我回去换衣服,否则我不会告诉你。”内里是强硬的霸道。

笔尖婉转,好似也怕破坏了线条的柔美。

楚兆还是画出了师雪章的样子,无需任何参照已经有了六七分的神韵。用的却不是一张好纸,早就污浊透了。

他静默地看着,耳边是窸窣的响声,灯花噼里啪啦爆开,映在那双冷凝的目色里扭曲晃荡。

楚兆放下笔,将其折起投入烛火中点燃,火舌很快吞噬掉了并不完美的美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