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突然哭了起来，指甲抠进脸颊的疤痕，“看看我这张脸，令人作呕。”

暗红色的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还在用力。

“但没关系，我还有你，程向前一定是喜欢你这张脸吧。”

“我把它剥下来贴在我自己脸上，他是不是就会看看我了。”

她贪恋地看着沈望舒的脸，手缓缓抚上她的脖颈，又猛地收紧。

“沈望舒，我真的好恨你啊。”

“凭什么你有那么显赫的家世，有爱你的家人，就连男人，只要你勾勾手，他们就会屁颠屁颠地跑到你身边。”

林玥的眼神幽怨，呼吸声粗重，像是要将沈望舒生剥活吞。

“我恨世界不公，恨天地万物，我恨你，沈望舒。”

“望舒！林玥，快放开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程向前一脚踢开铁门闯了进来，昏暗的灯光下，林玥的身影被无限拉长，不禁让他想起那天的场景。

许砚舟紧随其后，见林玥掐着沈望舒的脖子，他的眼中当即升起怒意，恨不得将林玥碎尸万段。

但他心里清楚，为了沈望舒的安全，他还不能轻举妄动。

林玥咯咯笑了起来，刀尖压进沈望舒皮肤，血珠顺着锁骨往下滚。

“前哥，你要怎么个不客气法，她现在在我手里，只要我一用力，她就会死在你们面前。”

“不过，若是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了她。”

程向前面色凝重。

“什么事？”

林玥张开双臂，似乎在等着程向前拥抱她。

“娶我。”

“和现在这个不堪的我结婚，爱护我关心我，不难做到吧。”

程向前垂下眸子，深吸一口气。

“林玥，我对你已经没有情意了。”

林玥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却比刚刚更令人毛骨悚然。

“是因为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吗？”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可能娶你，我和你的相遇，本就是一场错误。”

林玥咬着手指，眼神忧伤。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27

林玥手腕翻转，要往沈望舒肚子上刺去，程向前猛地扑过来，却被林玥用膝盖顶住胸口。

他喉间发出闷哼，身体重重砸在身后的木箱上，木屑扎进后背，他却顾不上疼，伸手去抓林玥的手腕。

“别碰望舒。”

许砚舟趁机冲上前，用扳手砸在林玥握刀的手腕上。

匕首“当啷”落地，他踢开凶器，弯腰扶起沈望舒，指尖触到她腰间的湿意，心脏猛地漏掉半拍。

他声音发颤，慌忙低头去查看她的小腹。

“血......哪来的血？”

“是她的血，别担心，我和孩子都没事，刚才她只是划破了我的衣服。”

沈望舒指了指林玥手臂上溃烂的伤口。

许砚舟闭了闭眼，突然将沈望舒紧紧搂进怀里。

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手臂圈住她的腰，似是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

“都怪我，要是我早点发现这个人在附近晃悠，要是我陪着你去换衣服......”

沈望舒反手抱住他，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逐渐平复。

“我没事，这也不是你能事先预料到的。”

她想笑，却发现嘴唇在发抖。

程向前撑着墙站起身，望着相拥的两人，喉间苦涩万分。

警笛声由远及近，许砚舟扶着沈望舒往外走，路过林玥时，她突然抓住沈望舒的裙摆。

“你说......要是我一开始没去招惹程向前，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看着面前眼神空洞的女人，沈望舒轻声开口。

“会，但你选了这条路，就得自己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