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察觉到她的视线。
容隐侧身抬手,将宽大的袍袖拂落。
系在他腕间的铁链响声脆硬,令江萤重新敛回思绪。
她匆促移开视线,微低着脸走到太子面前。
正想着该如何启齿,容隐却已将木匣递到她的面前。
“般般,你如今便带着钥匙离开此处。到离佛堂最远的偏殿中过夜。待天明再来见孤。”
他微顿,终究还是继续道:“无论夜间听见何等声音,都不必前来。”
江萤红唇微启,想要询问。
可见太子显然不欲多言,便也唯有将满腹的疑问咽下,仅是轻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
她接过容隐递来的木匣,抬步走向身后的朱门。
佛堂的殿门推开时,黄昏时金红的日光投来滟滟一线。
江萤提裙迈过门槛,在日光里回首看向太子。
容隐背对着她,静立在太后灵前。
佛堂外将落的日光照亮他的衣袍,将他留在浅青色宫砖上的倒影映照得修长而清瘦。
槛外与槛内,看似相隔不到数步。
却又似隔着云雾般渺远。
江萤捧着木匣在门槛外踌躇稍顷,终是轻声问他:“殿下需要臣妾留下吗?”
黄昏的寂静被打破。
佛堂内的太子再度回首看向她。
堂内光影昏昏,江萤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
但顷刻的静默后。
他终是拒绝。
*
在寿康宫留宿的这夜,江萤睡得并不好。
偏殿内的衾褥是崭新的,但大抵是许久未曾翻晒的缘故,盖在身上总透有几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