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她吩咐侍女:“你去将繁缕姑姑请来吧。我想再对一对之前的账本。”
连翘答应着,刚撑起支在廊间的绢伞, 便见到留在东宫里的茯苓从雨地里过来。
“太子妃。”茯苓收伞走到槅扇前,向江萤回禀道:“国子监司业家的姜姑娘想要见您。此刻正等在东宫的偏门外。”
江萤轻讶:“姜姑娘?”
她回首看向正在落雨的庭院:“今日的天气也不好,她怎么倏然过来了?”
茯苓回忆着她在偏门前见到姜妙衣的场景:“姜姑娘像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奴婢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神色便有些憔悴。”
江萤略微有些犹豫。
其实姜妙衣来得颇有些突然。
甚至向来守礼的她都未曾提前递好拜帖。
可如今人都等在偏门外, 又是连茯苓都能看出的憔悴,若是就这般将人拒之门外,难免是要被长安城里的贵女们非议, 说她嫁入东宫便不再理会旧相识。
江萤这般想着, 唯有将身旁的连翘唤住:“先别去请繁缕姑姑了。还是先请姜姑娘到花厅里看茶吧。”
连翘答应着,撑伞快步往偏门的方向去了。
东宫里的偏门离花厅并不算远。
江萤换好衣裳, 带着侍女前来的时候,姜妙衣已在花厅里等候。
如茯苓所言,她如今的情形确实不太好。
即便是来东宫前理过妆容,但依旧可以看出她的面色苍白,神情脆弱,眼周透着脂粉都遮不住的红意。
显然是在不久前哭过。
江萤愕然走向她:“你这是怎么了?”
姜妙衣抬起那双哭过后微红的眼,似启唇想说些什么,但却是欲言又止。
“都到廊上伺候吧。”江萤将花厅内的宫娥遣退,仅留下贴身伺候她的连翘与茯苓。
她低声问姜妙衣:“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姜妙衣微低着脸,语声轻中带颤:“是臣女的母亲,她打算将臣女配人了。”
这原本没什么好难过的。
毕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姜妙衣也正是许亲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