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阖上眼,安静地等着交替的时机到来。
寝殿内重归寂静。
静得似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为缓解紧张的情绪。
江萤将白日里未看完的账本拿过来,就坐在离容隐七步远的小榻上静静看着。
但她始终看得心不在焉。
勉强翻过两三页,她倏然听见铁链抬起的铮铮声。
继而便是太子凌厉的语声:“江萤!”
他勃然大怒:“你与容隐背着孤做了什么!”
江萤心跳加快,自账本的顶端探出脸来看向他。
果然是不同。
发病时的太子神情凶戾,举止癫狂, 像是她轻易靠近,便要将她拆吃入腹。
她往后缩了缩身,小心翼翼地劝道:“天色不早,殿下早些歇息吧。”
随着她的语声落下, 容澈的视线霎时便自腕间的铁链移她的身上。
他凤眼沉沉,强压着怒意:“把钥匙给孤!”
江萤摇头,语声轻却坚定:“殿下临睡前嘱咐过。无论如何都不能将钥匙给您。”
容澈闻言更是暴怒:“你信他这个淫/人/妻/女的卑劣之徒?”
江萤犹豫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症。
发作的时候竟连自己也骂。
还骂得这样难听。
见她并不吱声, 容澈的怒意更盛。
铁链交撞声起, 他抬手欲拿面前春凳上的笼纱灯。
但即便铁链绷到极限,也始终差着最后一寸。
江萤看着他腕间的镣铐深勒进还未愈合的伤口, 羽睫轻颤了颤,终是低声提醒道:“殿下何必……您在戴镣铐之前便将能够自伤的物件都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