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并不意外。
他问道:“她是如何死的?”
段宏回禀道:“她就死在自己的配房里。手里拿着的剪刀,扎穿了自己的喉咙。”
容隐凤眼微深,修长的手指轻摁上面前的长案:“顺着这个药铛查下去。”
他道:“东宫内的物件皆有来处可寻。查出这药铛分别是由谁采买、经手、看管,又是由谁交到宫女涟漪手中。将他们的名册记录在案,陆续逐出东宫。”
“是。”段宏比手,转身往外。
在他将要踏过门槛的时候,身后传来太子清冷的语声:“等等。”
段宏回首:“殿下有何吩咐?”
容隐微垂眼帘,思绪有顷刻的游离。
不知为何,他想起与江萤同榻而眠的那夜。
她躺在朱红的锦被里,小声说起她曾经在闺中的事。
‘女先生来的日子总是很忙。臣妾要跟着她们学礼仪,学中馈,学乐器……学很多闺阁女儿要学的东西。’
‘若是女先生不来的时候便闲些。要是天落雨,臣妾便躲在闺房里。弹弹月琴,翻翻话本,偶尔也绣点女红,打点络子玩。’
‘要是天晴,臣妾便到院子里荡秋千,或是去见臣妾的手帕交,跟着她在长安城里游逛。’
淡金色的日光里,容隐重新敛回思绪。
他对段宏道:“事情办妥后,便请木工到韶光园里,打一架桐木秋千。”
*
书房里所发生的事江萤并不知晓。
她并没有容隐那般好的精力,近乎是方用过膳便开始犯困。
如今正在榻上补眠。
可睡得浓沉的时候,槅扇却又被人轻轻叩响。
廊前传来连翘的通禀声:“太子妃,六殿下前来拜见。”
江萤原本睡意朦胧。
听见六殿下几个字,却也不得不清醒过来。
她趿鞋起身,让连翘进来:“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