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萤便将风灯搁在地上,换上软底的睡鞋走到帏帐前。
她将帏帐撩起。
便见到太子正安静地睡在榻上。
凤眼深阖,羽睫低垂。
他睡着的时候这般安宁,半点没有夜中的暴怒模样。
江萤隐约能够猜到什么。
但她仍是没有作声,而是低头轻轻挽起他的寝衣袖口。
腕间的伤痕与昨日并无太大的分别。
显然仍在愈合,且看着没有再添新的伤痕。
这原本是件好事。
但江萤却无法高兴起来。
她羽睫微低,将容隐的袖口放落。
同时也猜到,他这几日应当是一直在用安神药。
否则腕间的伤口定会撕裂。
素来浅眠的太子也会在她撩起他衣袖的时候醒来。
可瞒得过今日,又能瞒得过几日呢?
江萤秀眉微蹙。
她在容隐身旁坐了良久,也没想到更合适的方法。
也唯有轻叹了口气,将殿内的灯盏吹熄,团身在他的身侧睡下。
*
在宫中的日子可谓是如履薄冰。
江萤近乎每日皆是悬心吊胆,生怕皇后看出些什么端倪。
起初的两日倒也还算是平静,即便是容铮携着正妻章蕴宜来宫中侍疾那日也安稳度过。
可等到第三日的时候,却终是出了纰漏。
彼时尚是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