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挣扎良久,最终还是害怕占了上风。
最后的犹豫后,她终是放下签筒,将随身的绣帕取出,垫在菩萨面前的供桌上。
“有劳殿下……”
她的语声很低,轻轻伸手撩开衣袖。
绣着花鸟纹的白绸褪去,少女凝脂似的皓腕赤露在空气中。
白得耀目。
容隐抬起的长指微顿。
他微阖了阖眼,重新稳住心绪,将指尖轻落在她的腕脉。
他自殿外而来,指间依旧带着雨中的寒意。
触及江萤肌肤的时候,让她本能地微微一颤。
“别动。”
容隐的语声很低。
他似极少与女子这般亲密,素来冷静的神情有霎时的凝停,但语调很快平静如初:“很快便好。”
江萤低低应了声,微带窘迫地静立着。
春雨濛濛,水烟氲氲。
观音殿内静谧得似能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江萤的指尖微蜷,又不敢妄动,稍顷还是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他侧面的轮廓极好。
唇色浅淡,恰到好处的薄,眉骨与鼻梁生得很高,更显得那双凤眼深邃而淡漠。
此刻两道鸦羽般的长睫微垂着,将他原本的寒冷之感略微柔化,令他不似往日那般清绝疏离。
反倒更如霜雪初融时开凿出的寒玉。
即便再是冰冷,依旧透着玉质本身的润泽与纹理。
似静水沉璧,无瑕温润。
正当江萤有片刻的离神时,殿外骤然传来宦官的通禀声:“宝宁公主到”
“是孤的七皇妹。”容隐抬起眼帘,眉心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