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颔首:“既如此,便请太医专心诊治。孤先带太子妃前去拜见母后。待从凤仪殿回来,再来探望父皇。”
德瑞揩了揩满额头的细汗,连声应是,又连忙让伺候在旁的宫娥过来,为他们引路。
乾坤殿在前,凤仪殿在后。
两座殿阁间隔着数道回廊,说远不远,说近却也并不算近。
若是徒步走去,大抵也要一刻钟的时辰。
江萤还是首次入宫,也还记着礼仪嬷嬷教过的规矩。
因此既不多问也不左右张望,仅是跟在容隐身后,顺着这道漫长的游廊往前行走。
行过数道游廊,凤仪殿的金字牌匾遥遥在望。
不想就在转过最后一道廊角的时候,两人毫无征兆地迎面遇见容铮。
他似是刚从凤仪殿里出来,眉心紧皱,面上还带着被责备后的不豫。
他此刻见到容隐,言语间更是毫不客气。
“皇兄可真是好兴致。”他看着容隐的面色,戏谑挑眉:“与皇嫂新婚燕尔,整夜未睡?”
他这话问得别有深意,令容隐面色微寒。
容隐抬步挡住容铮的视线,凤眼深邃,音色冷沉:“父皇此前令你去徽州赈灾,如今未三月而返,事情可已办妥?”
徽州遇到的是百年难遇的雪灾。
即便是开春后雪融,亦有无数百姓需要安置。
未三月而返,多半是事情办砸,回来向陛下请罪。
果不其然,容隐话音方落,容铮神情骤然变冷,愈显眼底的神色阴郁。
江萤站在容隐身后,听见他们兄弟间的对话,似也渐渐明白过来。
应当是容铮办砸了徽州的事务,在乾坤殿内惹陛下犯了头风,之后又因此在凤仪殿里遭了皇后娘娘训斥。
毕竟她入宫前,曾听礼仪嬷嬷提到过,当今的陛下与皇后,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感情甚笃。
也难怪会因此恼怒。
正这般思量着,挡在她身前的容隐却不欲再与容铮多言。
容隐伸手执过她的手,带她离开容铮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