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停在院前,专来接送,崔净空却并未现身,还是从前相熟的田泰,躬身来请。
冯玉贞略一诧异,仍然守着本分,并未开口去问多余的话,牵着喜安俯身钻了进去。
车轮碾过青石板,渐行渐远,崔净空半坐于矮塌之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田泰进门时,他正闭着眼听声。
“走了?”
“主子放心,奴才按您的吩咐,已派人暗中跟着夫人,绝出不了事。”田泰赶忙捧起案边的药碗:“主子,趁热喝罢。”
崔净空接过,他睁开眼,黑漆漆的药汁里倒映着病恹恹的神态,半晌后,忽而问道:“她可有说什么?”
田泰不明所以,他远没有李畴随机应变的本事,只得老老实实道:“并无。”
又是只言片语都不留给他。
崔净空颔首,仰头将药汁一口灌了下去。随即招招手,命田泰下去,留他一人独自透过窗,看向冯玉贞这两日宿过的屋室。
目光定定,他不经想,这药的确是太苦了。
第81章 门外
两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巷口。
衣着朴素的女人携着女儿走下,同华贵的马车与随同的带刀侍卫相比格格不入,自然引来此地几户人家于门前观望。
隔了两日再回来,对上邻居们猜疑、好奇的目光,冯玉贞只得硬着头皮,先不去理会。
她喊住一个随从于院外候着,她同喜安回到屋里,抓紧从柜底翻捣出来两身衣服。
冯玉贞生性节俭,如今凭刺绣的手艺过得很不错,并不缺扯两匹好布的银钱,但从前的旧衣还是全留着,不舍得扔,破了也缝缝补补,偶尔拿出来穿穿。
挑出来两件包好,又思及她的这些衣衫最终是要被拽上男人的床榻,不知道怎么被蹂躏,耳垂滚烫。
喜安见她阿娘一回来便忙忙碌碌收拾衣服,拉了拉她的衣角,也想帮上忙,遂问道:“阿娘,我们是要离开这里吗?”
冯玉贞回头望见女儿天真无邪的脸,忙掩盖道:“我们不走,这两天的事只是一桩意外。”
女孩略有些困惑的目光落在那个可疑的、扁扁的包裹上,冯玉贞下意识往身后一藏,嘴上安抚道:“安安呆在屋里,阿娘有些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