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听进去了,他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低哑:“自己真的可以?”

“真的。”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见她逃避不去回答自己先前的问话,崔净空低低笑了一声,这才直起身。

他缓缓从床上离开,从地上捡起脏帕子,放在尚且温热的水里抽洗了两遍,又转身走到心有余悸坐起来的寡嫂身前。

“来,闭上眼睛。”

连嫂嫂也不叫了。

冯玉贞悄悄看了他一眼,背光瞧不见神情,她今晚已经拒绝了崔净空一次,刚刚又被小叔子三言两语搅得心里乱极,原本的自怨自艾不知不觉间都已经散去。

她只得忐忑闭上眼睛,让崔净空给她细细擦拭了两圈。

端着盆走出去,很贴心地为她关上门,留给她时间和空间冷静。

却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门后,与寡嫂隔着一扇门,将沾着她血和眼泪的帕子握在手心。

左手腕上的血已经凝固,和念珠粘连在一起,一扯便发出疼痛,可他顾不上,懒得擦。

另一种渴望击中了他,使他不得不靠在门上,春情摇曳,呼吸慢慢粗重。

要忍耐,还没到时候。崔净空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甚至想起了当年主持逼他跪在蒲团上,一晚又一晚诵念的清心咒。盼盼

可越这样压制,苦桔香便萦绕在他鼻端,若隐若现勾着他去回忆,脑中明明暗暗全是人间红尘俗事,挣不开散不去。

早晚……早晚。

第16章 擦药

“哥哥可以,我为什么不行?”

这句话不时在她的耳畔重复,只要冯玉贞闭上眼,一遍接着一遍,几乎令她筋疲力尽。

喉咙干涩,有点口渴,正要开门去堂屋倒水喝,又想起从今天起,崔净空便每日往返于两地住了。

碍于门外就是类似洪水猛兽一般的小叔子,这回真是怕了和他再碰上,冯玉贞只得干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呆呆望进心事重重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