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人,能利用的人,家人,他的崽子。
家人跟崽子虽然是同一类的,但放在秦漪心里的天平两端,重量是不同的。秦漪乐於将他残存的人性全倾注在未出世的崽子身上,他很期待这个崽子的到来,他会肩负起兄长的责任,好好教育崽子,要是秦潇敢欺负崽子,他就把秦潇拖去打一顿。
崽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子。秦漪趴在玻璃窗前,凝视着保温箱里的男孩,一个可爱的幼崽,他的秦冽。
从医院回到家的几天後,秦漪去了婴儿房看崽,崽睡得很熟,小小一只可爱死了,跟秦潇那坨鼻涕完全不一样,秦漪只感觉自己的心要融化了。秦漪小心翼翼地把秦冽抱在怀里,坐在床上,轻轻摇晃着他。
秦冽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用他那双水灵的双眸凝视着秦漪,似乎在认人。秦漪垂眸看他,两个孩子的目光撞在一起,幼崽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伸手握住了秦漪的手指。
“呀~”
秦漪非常喜欢这个软萌的幼崽,想让秦冽在他的庇护下长大成人,然而上天跟他开了场玩笑,过没多久,秦家惨遭皇帝灭门,躲在衣柜暗格里的秦漪跟秦潇侥幸逃过一劫,当秦漪踏过遍地鲜血去找秦冽时,秦冽已经不知所踪。
那一刻,秦漪的心底深处有什麽轰然崩塌,他的幼崽,他的秦冽不见了。
从沉睡中苏醒的同时,秦漪抓住了一只白净的手臂,那人的手部线条漂亮,在手腕处有道白色的十字疤,给他添了破碎残缺的美感。秦漪拽过叶怜,叶怜摔进秦漪的怀抱中:“唔、放手......”
秦漪神色淡然,伸手掐住叶怜的颈项,五指缓缓收紧,直到叶怜喘不过气,濒死似地挣扎起来,他才松开手,凝视着跪趴在地板上喘咳的叶怜:“找我有事?”
叶怜缓过呼吸,眼神狠狠剜着秦漪:“黎业回来了。”
秦漪挑过眉梢:“真感人,他还知道要回来探亲?”
叶怜冷冷一笑:“是啊,还带了他老公一起来呢。”
秦漪抓着叶怜回到大厅时,入眼就看见坐在陈龄身畔的黎业,如今见到活的黎业,秦漪依旧有些恍惚,这个他失去了两次的崽子。秦漪押着叶怜坐到他们对座,叶怜想挣脱秦漪的禁锢,秦漪索性揽过他的细腰,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乖乖听话,怜怜。”
叶怜僵硬了下,旋即停止挣扎,乖顺地偎在秦漪怀里,沉默地垂下眼帘。
“我很讶异,你们居然会来秦家。”秦漪说,“是什麽风把你们吹来的?”
“业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陈龄绽出微笑,“谢谢你救了业业,哥哥。”
秦漪搭在叶怜腰上的手指抽搐了下,他危险地眯起眼:“哥哥?”
陈龄从善如流地说:“你是业业的兄长,那我身为业业的丈夫,自然该喊你一声哥哥。”
“呵,我可担不起陈会长这声哥哥,还是喊我名字就好。”秦漪微笑着,“既然黎业带你来见我,我是不是能够认为,他打算认回秦家了?”
“事到如今,还有这个必要吗?”发话的是黎业,黎业的眼眸清澈,一如秦漪梦中那个可爱的幼崽,不曾变过,“黎业这名字跟了我几十年,我没打算把它改掉,况且我也老大不小了,你把我的存在公诸於世,对秦家没有任何利益。”
叶怜感觉到秦漪的手指又在抽动,这是秦漪不爽的微动作。叶怜不想变成秦漪发泄怒火的炮灰,趁秦漪陷入沉思时挣开他的箝制,坐到黎业身边,紧紧抱着黎业的手臂不放,如果黎业不愿回到秦家,认他当哥哥也可以的,叶怜想,他之前都养了黎业那麽多年,早就把黎业视作密不可分的亲生弟弟,唯一的家人。只是这话叶怜没有说出口,他被秦漪折磨了十几年,早已没有当初的勇气去当面忤逆秦漪。
秦漪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陈龄看了叶怜一眼,也抱住黎业的手臂。被当成吉祥物的黎业槽多无口,只得由着两人为所欲为。
黎业这番话已经是在跟秦漪对着干,然而秦漪却没有任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