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现在说。”
“酒醒了说。”李玉加重语气,“你这样影响司机开车。”
简隋英顿了顿,把脑袋从后座伸到了前座,搭在司机胳膊上,瞪着司机:“喂?我这样影响你开车吗?”
司机吓坏了,支吾起来。
李玉又把他给拽了回去。
白新羽把自已拼命往角落里缩,简隋英探头过来,他就往李玉身后躲,俩人用李玉的身体当墙,在狭小的车厢里玩儿起了捉迷藏,最后简隋英气得直骂娘。
白新羽可不想在他哥喝多了并且正在气头上的时候跟他谈话,反正除了挨揍没别的。李玉说得对,等酒醒吧,他现在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组织不出像样的语言,他怕自已一时控制不住,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那他第二天醒来估计只有开窗户往外跳了。
李玉最后把简隋英哄睡了。白新羽才松了口气,真心地说:“谢谢啊。”
李玉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没关系,不过他不会放过你的。”
白新羽嘴角抽了抽。
回到家,他洗了个澡,因为心事太重,在浴室差点儿摔着。
倒在床上后,他打算把手机关了,免得明天他哥找他,能躲一天是一天。结果一看手机,有一条俞风城发来的短信,他心里已经够烦了,手指游弋了半天,最后直接删除了。
他一点都不希望俞风城回来上学,俩人隔得这么远,偶尔一通电话,就能让他两三天不是滋味儿,如果真的在一个城市……他真不想让俞风城这孙子影响自已的情绪,可是怎么才能阻止他来烦自已呢?他想了半天,觉得像俞风城这种自尊心强的人,也受不了太多次拒绝吧,下次把话说难听点儿好了,向他哥看齐。
想到他哥,他用力拿脑袋撞了撞枕头。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哥一直就很聪明,观察力也好,可能真的在俩人的眼神、态度里看出了什么,他哥从小就以他的保护者自居,要是觉得俞风城欺负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他中的那一枪,已经是他哥的一块心病。不过,过年那天……他真的叫了“风城”?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自已和战友打了电话。他懊恼地抱着脑袋,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为什么过个年麻烦事儿这么多,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他拼命想着怎么跟他哥解释,可是从小到大,但凡是跟他哥撒谎的,十有八九会被拆穿,就算暂时瞒住了,最后也会被拆穿,而且他会遭到比当场拆穿还严厉的胖揍,他要撒谎吗?他能骗得过他哥?承认?那不是又找麻烦?他烦得想扯嗓子大吼,大爷的,到底该怎么办!
纠结了大半夜,最后他抵挡不住困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白新羽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九点,他妈还以为他生病了呢,特意来他房间看了两次,因为这一年来他几乎每天都是五点多起床的。
起床后,他第一件事就是问他哥有没有打电话来,李蔚芝奇怪地说:“没啊,怎么了?”
白新羽松了口气,他这几天都不打算开机了,对付他哥他有一套心得,别在气头上触霉头就是了。
忙忙复健和学习,一整天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吃完饭,李蔚芝问道:“新羽,你现在不忙吧。”
“不忙啊,怎么了?”
李蔚芝拿过一个保温盒:“你把这个给你哥送过去,我卤了点鸭胗,他今天突然打电话来说想吃。”
白新羽脸色微变:“呃……现、现在吗?”
“就现在吧。”李蔚芝高兴地说,“他好久没说想吃了,放心,妈也给你留了。”
白新羽任命地接过保温盒,他知道该来的躲不掉。
到了简隋英家,他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在楼道里摆了半天的可怜表情,最后觉得每个表情都挺帅的,忍不住自拍了好几张。
犹豫了快二十分钟,白新羽终于战战兢兢地按响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