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你去赏她两块尺头。”

“好。”秦妈妈道。

她又说:“奴婢的脚和?夫人的一样大,夫人给个脸面,这双鞋实?在好看,就赏给奴婢吧。”

沈夫人再松口气,道:“你拿去穿吧。”

冯洛仪一直忐忑。

因为照香扑空了,所以没能?得到?一个即时性的答复,好像把人悬在了半空一样难受。

她弹了会?儿琴,也弹不下去,把琴推到了一边去。

下午近傍晚的时候,秦妈妈来了。

秦妈妈来到冯洛仪屋里的时候,月梢也在。

秦妈妈看了她一眼,月梢便?低头退出去了。屋里只有照香。

这个丫头也是个有些不知?尊卑的。

秦妈妈作为沈夫人的左膀右臂,一直以来掌控着后宅最多的信息。

现在,沈家?后宅新添了两个人,有了许多变化。

虽然沈缇娶妻纳妾还不到?一个月,但璟荣院已?经扫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冯洛仪这边却是清清楚楚的,跟筛子似的。也是因为冯氏像个活死人一样,对自己的院子不管不问?,任那个照香狐假虎威,才会?这样。

沈缇是秦妈妈看着长大的,捧手心里都怕会?化。沈缇身边的槐生就是秦妈妈的小儿子。一家?子的前程都系在沈缇身上呢。

这么看,谁是真心扎根沈家?,真心想和?沈缇过下去,一目了然。

秦妈妈虽然没有把这些告诉沈夫人,但内心里也会?生气。

冯洛仪请秦妈妈坐,秦妈妈却道:“谢姨娘,奴婢岂敢僭越,还是站着吧。”

僭越两个字入了耳朵,冯洛仪的心便?是一沉。

果然,秦妈妈使人把东西放下,告诉她:“姨娘一片孝心,夫人收到?了。这是夫人赏给姨娘的。”

冯洛仪低声问?:“鞋,可?还合脚吗?”

秦妈妈道:“夫人把鞋赏给了奴婢,奴婢还没试。但奴婢的脚和?夫人的一般大,想来是合脚的。”

冯洛仪闭上了眼睛。

秦妈妈一看便?知?道她懂了。沈夫人千挑万选的前儿媳,终究也不会?是傻子。

懂了就好,不必多说,大家?脸上都好看。

自沈缇成婚又纳妾后,秦妈妈也有好一阵子没见着冯洛仪了,乍一见便?觉出来她比从前更瘦了。

她反正已?经懂了。有些话?也就算了,没得平白说出来刺人疼痛。

说到?底,也是个可?怜的人。

秦妈妈离开了,照香看了看榻上的两块尺头,感到?困惑。

“姨娘。”她还是问?了,“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赏了东西肯定是好事?,怎么鞋子却给了秦妈妈呢?

冯洛仪又闭上眼。

照香一直以来就是个三等丫头,她做的不好的时候,直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甚至会?挨打。

她甚至都没有资格去经历“留脸面”这种操作。

一想到?自己当时竟向照香征求意见,就觉得自己简直愚不可?及。

人在困境中,就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干蠢事?。

冯洛仪睁开眼:“叫月梢进来。”

照香不太情?愿地去喊了月梢进来。

冯洛仪道:“两块料子,你们俩一人一块,拿去吧。”

月梢开心起来:“谢姨娘。”

照香素来七情?上脸,喜怒哀乐也简单,得了赏就把刚才的困惑抛之?脑后了。

只暗恨上次自己不该轻狂乱说话?,给了月梢进屋伺候的机会?,要不然的话?,自己一人独大,两块料子岂不都是她的了。

扼腕。

殷莳从镜子里瞥了一眼沈缇。

在看她呢。

那天?晚上从内书房出来的岔路口,他捉住了她的手。虽言语上什么也没说,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