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一切的闻溯在他垂下眼开始若无其事地整理自己时,后知后觉地闭上了张大得能塞下一整个鸡蛋的嘴。
白茶的味道浓郁得快要让人窒息,其间还夹杂着一丝丝熟悉的石楠花味,呛得闻溯顾不得自己麻麻的腿,从柜台上翻过身一跃而下,飞快地跑到了直线距离够远的地方,左顾右盼地想寻找点什么能让自己有安全感的物件傍身。
等她一手水果刀一手调好终端报警界面地蹲在角落里武装自己屏气凝神时,柜台后已经站着一个挺拔的人影。
谢景昭大开的衬衫扣好了,凌乱的头发也理顺了,脸上晦暗的神色一扫而空,又恢复了那种笑盈盈的样子,手肘撑在台面上悠然自得地看着她把自己团成没有存在感的样子。
“害怕了吗?”他居然还有脸笑着问。
闻溯瞪他:“谢谢你,恐a症加深了不少。”
谢景昭被她逗得前仰后合,然后用手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泪,用玩笑般的轻佻语气说:“那就好,闻小姐以后一定要离alpha这种烂得没救了的生物远一点。”
“看出来很烂了。”她嘲讽地说。
“是呀,闻小姐。”谢景昭的语气轻飘飘的,他倒映着闻溯的眼眸像蒙尘的星子。
“毕竟我就是其中无药可救的一个。”
0010 这个世界的乱套只在那一口
“我回来了。”
身心俱疲的闻溯刚推开家门,匆匆响起的脚步声就一刻不停地扑入她怀里,明亮柔顺的金色长发好似火苗,和温暖的身体一起把她沾满水气的身体烘得暖乎乎的。
希尔埋在她怀里,手上还紧紧攥着的那个除了通话功能其他几乎失灵的终端,亮着的屏幕上停留在他们通话的界面,已经是两个小时前了。
这两个小时发生了很多事,还好暴雨终究很适时地暂停了,给了她逃离那个快要让人窒息的空间的机会。
闻溯放下包,换了身干净衣服瘫坐在小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揉希尔很柔顺的长发,像是在找回她平凡日常的实感。
“害怕了吗?”
她轻轻掰开希尔攥着终端的手指,看到因为用力过度在他掌心印下的深深刻痕。
这是闻溯在捡到希尔后第一次那么晚回来,也是他第一次在没有她陪伴的情况下面对雨夜。临窗的小地毯上还留着坐过的痕迹,眼力很好的她看到被打湿的那一小摊水渍,怜爱地叹了口气。
希尔在她怀里上下蹭了蹭,算是点头。
闻溯抬起他的下巴,始终躲闪着不让她看的眼睛下有一圈深深的红痕,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她脑海立刻浮现出一个孤零零抱着膝盖坐在窗下数雨的纤弱背影,一边是终端蓝蓝的光,一边是比窗外雨还大的无声无息的泪水。
负罪感沉沉地压下来,闻溯几乎是立刻对他说:“这次是意外,以后我不会再那么晚回来了。”
希尔眨眨眼,听懂了她的保证后笑起来,弯弯的眼角和漂亮的唇型在那张脸的衬映下几乎像天使一样,即使他接着就向她索吻,闻溯也好脾气地顺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