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泡泡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周粥：“爸爸。”

周粥点点头：“嗯，在呢。”

“我决定，今年不过生日了。”

“为什么？”周粥疑惑。

“因为每年我的生日，就是爸爸的受难日。”

周粥：“……”

“你好好说话，别这么煽情，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噢。”周泡泡认真说，“爸爸，为了感谢你的操劳，我决定今年不过生日。”

“别啊，我们家不流行这个。”周粥同样认真地看着他，“生你下来，主要是因为你大爸爸他……”

有点强，一次就中。

“不是因为别的，爸爸也没有特别操劳，你小的时候就很让人省心，除了跺脚的时候。”

“生你下来是我和你大爸爸的决定，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不过生日？这是开心的日子，爸爸那个时候也很开心。”

周泡泡疑惑：“可乐明明跟我说，跟家长说这些话，家长都会很感动的，爸，你怎么不感动？”

“……”周粥无语，“可乐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跟季叔叔说，他今年不过生日了，因为他的生日就是爸爸的受难日。然后季叔叔，还有季家的爷爷奶奶都感动哭了。”

“……”周粥哽住，“他们就没发现不对劲吗？”

“有啊，后来季叔叔反应过来，他是领养的，不是自己在医院生的，抄起扫帚就追他，还说不过就不过，懒得给他过。”

周粥狂笑：“季谣怎么这么傻啊？”

等周粥笑够了，他才问：“你干嘛问他这个？还学他不过生日？”

“因为我长大了呗。”

和小时候的语气一模一样。

周粥笑了笑：“生日还是要过，爸爸和大爸爸都很高兴你能到我们身边，你是爸爸和大爸爸爱的结晶，不是什么带来苦难的小孩。”

周泡泡被爸爸一番话说得眼泪汪汪，全然忘了自己本来是想感动爸爸的。

反倒被爸爸感动了。

周粥继续道：“等到了十八岁，还要给你办一个大型生日宴，向所有人宣布，周泡泡成年啦！”

周泡泡忍住眼泪：“那就不用了吧？”

“当然要啦。”周粥说，“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崔总就跟我说了，你是崔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继承人，当然要介绍给所有人认识。”

“……好吧。”

*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

周泡泡十六岁，升入高中，因为学业繁重，不得不在学校住宿。

他和橘子一个寝室，还用着三岁时用的儿童手表。

周粥发现他特别念旧，以前的东西都要留着，舍不得扔掉。

不止儿童手表，之前给他买的汪汪队小书包、铅笔拼音纸，都收在房间里，收得好好的。

这天，刚结束了晚自习，周泡泡和庄橘子饿得不行，出去吃了顿夜宵，才回到寝室。

回来没多久，住在楼上的季可乐也回来了。

季可乐总是比他们大两届，除了小学的时候能在一起玩，初高中都是他们刚来，他就升学走了。

季可乐在外面敲门：“我的好兄弟们？在吗？”

周泡泡去给他开门。

可乐酷酷地撑着头，靠着门框：“哈喽，泡泡，橘子呢？”

周泡泡很无语：“干什么？橘子在洗澡。”

可乐从口袋里拿出两封邀请函：“下个月是我的成人礼，诚挚地邀请我的好兄弟们参加宴会。”

周泡泡更无语了，接过邀请函：“不就是十八岁生日吗？干嘛说得这么奇怪。”

“那可不一样，过了生日，我就和你们这些小屁孩不一样了。”

周泡泡看着他：“哪里不一样？你会变得更黑？”

“什么鬼？”季可乐自信地说，“过了这个生日，我就可以自由出入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