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里森过了很久才应了一声，「你说科尼吗？它……它死了。」

卡俄斯悚然一惊，猛地转头看向哈里森。对方的表情倒是没什么起伏，像是已经见惯了宠物的生离死别，只是眉眼之间有些阴郁。他这张脸本就显老，这一眼望去更是添上了几分沧桑。

「抱歉……」

「没事，也过去不少时间了。」哈里森叹着气说，「换作以前，我或许会觉得，养什么死什么，总归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但现在想想，早出晚归，连自己也喂不活的日子过惯了，怎么可能多了只宠物就有所改善呢？只会变得更糟糕。」

「别这么想。」卡俄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有奎因和黛西不是吗？只要不觉得孤单，那么宠物也不是非常有必要。」

「……你说得对，索尔。所以我也想通了，我们几个人在一起好好的就行，宠物也好、这座城市也好……」哈里森放下了手里的书信，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缓缓说道，「没什么所谓。」

「哈里森？」卡俄斯觉得他有些奇怪，「你怎么了？」

「没事，索尔，我没事。」哈里森的双手无声地缠住，手背上青筋凸起，他低着头，声音很轻，「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

直到第二天出发时，卡俄斯都一直如鲠在喉，总觉得昨天的经历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她有一种错觉，这座城市错综复杂的关系盘踞在一起，就如同漩涡般要将里面的人全部吞噬殆尽。她、哈里森，甚至基普林，都不过是即将被漩涡撕碎的鱼罢了。

卡俄斯坐在沙地车上，看着远处黄沙与赤云的交界线，缓缓地叹了口气。

他们一行共计五辆沙地车，三个人乘坐一辆，她身边坐着的是黛西与另一位女性雇佣兵，奎因和哈里森都在另一辆车上。从上车开始，那位陌生的女性雇佣兵便一直好奇地盯着她的面具看，卡俄斯也不生气。现如今她突然叹了口气，反倒将那人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恰好就撞上了黛西的手。

「嘶！玛姬你干什么？！想要我们连人带车一起翻到吗？！」正在驾驶的黛西被撞得险些把不准方向，气得大吼道，「你再激动也不用这样吧？！」

「对……对不起！」被称为「玛姬」的女孩赶紧道歉，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我、我胆子太小了，实在不好意思……！」

她剪了一头利落的褐色短发，身材发育得也很曼妙丰满，但年纪似乎远比看上去小，言语之间略显幼稚。黛西换了只手驾驶，无奈道 ：「我知道你第一次出任务很兴奋，但你要是光顾着紧张，下次任务可没人会带上你啊？」

「你是第一次？」卡俄斯捕捉到了关键词，询问道。

玛姬显然又被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又害怕地立刻转回去，小声道：「是……是的……」

「她是马尔库斯本地人，前不久刚刚成为佣兵，说是『想要为利波城做些什么』才特地跑到南边来的。」黛西笑着说，「照我说，你真是来错地方了。吃也吃不好，钱也没多少，还整天累得要命。」

「但是、黛西姐、彼得斯、还、还有哈里森老大都是好人！」玛姬摇了摇头，怯懦却坚定地说，「大家都很照顾我，我也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我觉得我没来错地方！」

「你这叫没吃过好的，明白吗？」黛西却劝她，「等你和基普林老爷的合约结束，就没必要留在这里了，去哪里接委托都好，能吃饱饭不就行了吗？」

他们正沿着哈里森划定的道路，一直向着南方前进，右侧便是绵延不绝的阿尔卡隆火山。巨大的阴影投射在整片沙漠上，目光所及之处，暂时只能找到几只落单的魔物。他们不断向着火山靠近，打算走另一条道路截胡摩诃商会的狩猎路线，因此轻装上阵，行车速度相当快。

在利波主城的这几天，卡俄斯倒也没懈怠自己的训练。剑术也好，咒言的完善也好，每天都会进行。剑术还是如往常一样，毕竟场地太小，一时半会儿也施展不开；但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