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妃闻言垂了眼眸,哑声道:“没用了,太迟了。”
楚烟闻言也不辩解,只开口道:“那就说说,韩家为何明明知晓,玉瑶的事情瞒不过,却依旧一意孤行的事儿吧。”
张公公亲自搬了凳子来放下,躬身开口道:“郡主请。”
楚烟转眸看了他一眼,心头不由赞叹一声,不愧是伺候了两代帝王的老人,这眼力劲儿和玲珑的心思,旁人压根不能比。
她道了一声多谢,而后在椅子上坐下,看着韩太妃淡淡开口道:“说吧,现在我们有的是时间。”
韩太妃却已经失了再攀谈的心思,惨淡一笑,默然不语。
李胤冷哼了一声:“还能有什么原因?不过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已反抗不过,左右逃不过一个死字,干脆就玩大一些,赌那个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们赌的不是玉瑶的孩子朕会认可,而是赌,朕会不会顾不上,甚至是英年早逝!”
此言一出,韩家人顿时将头低的低了些。
楚烟闻言冷笑:“不敢反抗欺负自已的人,却敢去欺负一个无冤无仇之人,真是可笑!”
李胤冷嗤了一声:“所以朕懒得听他们的那些所谓的委屈,愚蠢贪心又欺软怕硬,人性本恶这四个字,被他们演绎的淋漓尽致。”
他之所以对韩家只是厌恶,并没有太重的杀念,全然是因为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唯一恶心的不过是玷污了他的名声罢了。
除此之外,隐隐的是他觉得,百姓日子难过,造成他们铤而走险,有一部分是承恩帝荒淫无道所至,但话说回来,温饱得继之后他们就不会再起贪念了么?
不,他们依旧会。
就如同,他们会想着弄大玉瑶的肚子,里面装着韩家的种,最后再嫁祸给他,赌他会不会顾不上,赌他万一早死。
虽然看似天方夜谭,但却有着几分可能不是么?
李胤不耐烦的看向谭恒道:“既然他们什么都不愿说,那就吹吧!”
谭恒应了一声是,重新将笛子放到了唇边,不过是刚刚起势,韩家便有人吓的捂住了耳朵,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就连韩太妃和韩奎,都忍不住轻颤起来,尤其是桃花,更是怕的捂住耳朵,失声痛哭。
楚烟细细打量着韩家几个人,转眸朝谭恒看了一眼。
谭恒眼神微动,朝她微微颔首,紧接着笛声响起,韩家的人顿时开始尖叫。
场面很是混乱,都是给吓的。
由此可见,那个异族没少用笛声来吓唬他们,唯一彻底摆脱蛊虫的玉瑶,显然之前没受过这样的苦,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
周遭的百姓也是一脸茫然,全然不知道这韩家一堆人在干什么,为何一个个鬼哭狼嚎的,这也没发生什么事儿啊!
确实什么都没发生,尖叫的韩家人终于回过味来,渐渐开始冷静。
迎着韩太妃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谭恒放下笛子,淡淡道:“哦,吹错曲了。”
韩家人脸上还挂着泪,带着惊恐的神色看着他,一时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
谭恒再次将那古怪的笛子放到了唇边,悠扬的笛声响起。
韩家人当即捂住耳朵埋了头:“啊啊……”
尖叫声响起,笛声却忽然停了下来,迎着韩家人渐渐冷静下来的目光,谭恒淡淡道:“不好意思,又吹错了。”
韩家人:……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笛声忽然响起,不再是之前未曾听过的曲调,而是刻在灵魂深处,让他们战栗的曲音。
那曲调来的太过突然,韩家人一时不备,听得个清清楚楚。事实上,这曲调也并非是给他们听的,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体内已经开始躁动。
韩家人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正要磕头求饶,笛声嘎然而止。
谭恒看了看手中的笛子皱了眉:“下一段是什么来着……”
韩家人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得他道:“哦,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