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开玩笑的,她怎么还当真了?”

神通鉴道:“我看你本来就认真的不得了吧!!”

窗外风景依稀,徐行斜斜倚着,指尖漫无目的般摩挲着野火的剑锋。她已逐渐习惯了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躯体,不再动辄将自己划出数道伤口了。一只飞鸟自半空唳叫,盘旋而过,她看飞鸟,寻舟看她,少顷,徐行没转头,只道:“若是要不着痕迹地追踪一个人,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除非人死了。”寻舟道,“否则,摆脱不了。”

他的发丝被徐行揉乱,便不再梳理了,他轻道一声:“看我。”

徐行回首,见他发间点点萤火般跳动着幽幽蓝色,那蓝光像是有灵识似的,窥见附近有人的活气便往上扑。徐行伸出一指去接,光点落在她指上,原来是一朵舒展着茸毛的小花。再一个呼吸,小蓝花便没入了她的皮肤内,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却毫无所觉。

徐行挑眉道:“进来了?”

寻舟微笑道:“正是。”

徐行道:“没什么感觉啊。”

她说没什么感觉,寻舟自然要让她有一些感觉了。很快,徐行感到指尖它没入的地方有一股小小的麻痒涌了上来,不难受,像是一堆小毛球挤挤挨挨,又像是小猫的舌头舔了她一口。这麻痒的触觉自她指尖血液流动方向不断蔓延开来,很快便舔到了她的肘弯,徐行才发现原来自己这儿很怕痒,当即一缩,正色道:“可以了。不过,这小玩意用来追踪,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一点?”

看得出来,这便是所谓九重尊的“石花”了。只要没入血肉内,便是根系深种,莫说追踪,恐怕叫人浑身血液爆开也是轻易。

寻舟一勾手,那莫名兴奋无比的小蓝花疯疯癫癫地自徐行体内溜了出来,不住跳动,他垂眼道:“不会。”

徐行颇感兴趣道:“我好似不记得我教过你这招?你自己创的招么,有什么机缘巧合?”

寻舟又是礼貌的微笑。他真是将徐行的假笑和突发耳聋这两大绝招学了个十成十。见他不愿回答,徐行也罢了,她虽笑着,笑意也未达眼底,像是有所顾虑。

她似乎想说什么,却也在斟酌着用词,像是怎么说都词不达意,因为用再巧言令色的言语去矫饰,本质仍是一样。徐行目光越过他苍白的脸,并不停留,心道,罢了,就直说吧。最直白、也最准确地说。

于是她道:“寻舟,我要开始使用你了。”

寻舟微微一扬眉,像是听到了什么世上最真挚的好话,竟真的低低笑了起来。黑发随着他起伏的胸膛微微颤动,他吸了一口气,将右手轻轻覆在胸口上,只答了四字:“甘为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