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道:“你到底进不进去?”

小曹道:“这也不是我们想进去就能进去的吧?”

林郎逸:“那她叫我们两个过来做什么?蹲草丛太寂寞也要有个伴吗??”

小曹道:“其实,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叫我们过来……是我们自己跟上来的……”

林朗逸:“……”

说的是对。但为什么这么烦?!

君川告状道:“他好吵。”

“嗯?”徐行回过神来,刚想起身,便看见那偏门又诡异地开了半扇,一道黑衣人影缓步而出。方才还在气急败坏的中年人此刻又一副千恩万谢的嘴脸,在那倚着门道,“大师,大师!此事一定要帮我解决,价格都好商量!!”

那黑衣青年浑身包在长袍之中,手持木杖,一步一点地,似乎是个盲人。闻言,她微微侧头,露出半张虽年青却伤痕遍布的脸,一双眼睛极大,眼尾张扬,内里却空洞洞的毫无一物,黑魆魆的一个窟窿,并无半分神采。

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扶风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三人视野之中。

那是个凡人,没有灵气,但林朗逸和小曹竟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恰恰回过神时,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簌簌”两声,徐行一言不发地顶着一脑袋蓬乱的枯草乱木飞跟上去,背影转瞬也消失了。

林朗逸:“……”

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虽然他原本也没有打算帮忙做什么,但真的让他什么都不做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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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跟上那人时,那人已坐在街边茶楼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抿着粗茶。

她似是有些名气,间或有人上来拼桌,态度热切,想打听些什么,她一概神色冷淡地拒绝,对面座位始终是空着的。

空着的地方就是让她坐的,徐行一向这么觉得,于是招招手,点了两碟凉拌小菜,一碟酱牛肉,上桌,将三碟小菜推到对方面前,自己抱了壶紫苏饮慢悠悠地喝。

喝了半壶,也过了半晌,徐行道:“怎么不赶我?”

对面那人黑洞洞的眼睛直视着她,忽的道:“在我眼里,人分好几种颜色。有人谈吐斯斯文文,举止温良俭让,实则漆黑如墨,散着一种下水沟的恶臭。有人不上不下,左右平庸,灵魂也无色无味,让人不讨厌,但也说不上多喜欢。有人贫嘴薄舌,行为无端,但却是洁白如月的。我虽目不视物,但观察这些,倒也有趣。”

徐行饶有兴致道:“那敢问,方才长宁府的那位,是香还是臭,是黑还是白?”

对面那人似乎早知道她在,也不出言诘问,只道:“一般人这时候不该问,自己是什么颜色?”

徐行心道,还用问吗?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是大师姐最喜欢的香蕉黄色,就是黑黢黢抹都抹不开的墨色……

那人道:“想问我消息?我之一答,价值千金。”

徐行道:“可我没有千金啊。”

“好吧。”那人也跟着笑起来,“千金难买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