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照了照,说:“好看是好看,只是这样式忒新了,不知什么时候好穿他。老爷可要再换那身儿红的试试?”

“先不急着试。”谢瑛托着镜子,对着背后的镜子照看后腰和下摆,漫不经心地说:“叫人把我的马的刷出来,待会儿老爷要骑。”

项羽曾说过,富贵不归乡,如衣锦夜行。可见这衣锦夜行是多么煞风景的事,有了好衣裳怎能不穿出去?

他又扥开两件披风,往身上一搭,拿镜子照着,都试过来,有些遗憾地说:“怎地做了黑披风,应当做个红的搭白衣裳,好和那身儿红衣白披风相映……”不过得是两个人同置了这样的衣裳,一道儿穿出去才有趣。

他捡了三山帽戴上,系上黑披风,挑了一把泥金细弓,一壶羽箭,挎弓佩箭出了门。

栗色的兀良哈马四蹄撒开,兜起一阵长风,吹起他身后的披风,露出那身精细贴身的曳撒。打得整整齐齐的裙褶在随马摆动,勾勒出大腿的形状,即便只是在街上一闪而过,衣上流转的光华也足以吸尽行人的视线。

他是奔着出城去的,临行前却打马从国子监门前绕了一圈,行经大门时侧过脸往里面投了一眼。

里面数百诸生尚在读书,也没哪个能出来看他,往里看也看不着什么。但他原也不是见人来的,只从这大门外打马路过,双腿一夹马腹,奔着城外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