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怕是这样,从墙角转出来的一个拿着陀螺的孩子,还是在看到他的下一秒,猛地转身,腾腾腾的跑走了。

他在乱葬岗待了太久了。

那里的阴冷潮湿早就侵染了他。

像他的小堂弟这样,从头到尾都觉得他没变的,可能才是不太正常的反应吧。

“嗯?”苏析木应声。

这还是见到堂哥后,堂弟第一次这么喊他。

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

苏降娄眯眼,也喊了一声:“析宝?”

苏析木又把头往右转:“啊?”

苏娵訾对小析笑了笑。

“切。”苏越觉得,这个果然和那个,是亲兄弟。

不过这一下,苏越的多愁善感也少了一些。

说话间,不远处再次传来脚步声,间或两声干咳。

苏析木从这声音中感觉到了熟悉。

苏越更是一秒钟不到,立刻又隐匿了自己的身影。

依旧是那个转角处,这次走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五十多岁,焗了油的黑发下,新长出来的发根已经能明显看出花白的男人。

苏越的父亲,苏达行。

早年他在县城的大澡堂里找了个烧锅炉的工作,整天烟熏火燎的一般人扛不住,慢慢的,他也就染上了挺大的烟瘾。

后来苏越长大了,学习成绩又好,想到要供孩子上学,他索性一狠心,直接戒掉了抽烟。只是有些后遗症,现在还是时不时会咳嗽两声。

不仅是苏越和苏析木听到了这咳嗽声,苏越身后,那道一开始没什么动静的门被缓缓推开。

门顺利穿过苏越的身体,没什么反应。

苏越的母亲吴美琴从家里出来接老头子。

吴美琴的年纪比丈夫要小几岁,不过也是五十上下的年纪了。她的头发被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身上系着围裙,围裙也很干净。能看出来日常生活中也是个很利索的人。

“他爸,今天咋样?”老夫老妻没那么多客套,只听吴美琴直接问。

苏达行摇摇头,零帧开骂:“狗日的还想拖欠工资,等着吧,我已经跟其他几个工友串联好了,明天就去厂里大楼跳楼去。”

说着,两人一起进了家门。

刚刚还在家门口犹犹豫豫半天的苏越不由自主就跟上去。

苏析木在伯伯和伯母经过他的时候,已经非常手快的一人给弹了一个小光球过去。

这是他这两天研究出来的副本邀请小光球,进阶版。

可以直接藏在人的身上。

至于饶飞,在伯父没开口前,他以为这是一位老实巴交的中老年人,生活在他额头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是开口后,他想,他有点知道苏越的反差感是哪里来的了。

已经走进家里的夫妻俩还在继续说。

“他爸,可不敢真的跳。”

“那还用说?就吓吓那遭瘟的兔崽子,厂子传到他手里迟早完蛋。等会儿我去小刘家一趟,他最近不是在弄什么直播?我也学学去。明天说不准用得着。”

语气中带着狠意的说完这句话,男人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都是他爸的老员工了,我们也不是不体谅他。”

可这眼看着都拖了几个月的工资了。

吴美琴也跟着附和:“是啊,咱们省省怎么都行,小越下个月的生活费还没着落。”

这几个月,家里花的都是吴美琴出去做保洁赚的钱。

“唉,他爸,你说孩子这一走,我还真想他。这日子一天天的过,怎么这么慢呢?”

苏老爸也想孩子,不过要面子,没有附和妻子,只是说:“大学生,总不能还跟小时候那样天天回家吧?等放假就回来了。明天我工资要是还没拿到,你就把家里那两千块钱先给小越打过去。”

“别跟他说家里的事儿,他跟着操心也不顶什么用。”

苏越此时已经走到了这对夫妻身前,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