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的心里一阵激动,跳着跟他打招呼。
大伯看见楼昭昭,也是笑,却只是这样径直走进来,和叔叔婶婶寒暄,摸摸妹妹的头,好像楼昭昭和别的小朋友一样,而不是他曾经一周三次去看望疼爱的那个。
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大伯几乎没有和楼昭昭讲话,比起她,这回大伯更疼妹妹些。这是为什么呢?楼昭昭有些想不通,又有点不想相通。她本来已经习惯桌上的菜没有一样是她喜欢的口味了。
她想:这是可以克服的,我可以告诉自己我是喜欢吃鸡蛋的。但此时看着他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样子,却又忍不住有些心酸。
他们拍全家福,他们贴春联。
他们看春节联欢晚会。
他们吃饺子,祈愿喜乐平安。
他们入睡后的房子会安静下来,陷入死眠,悄无声息。
这一切,都没有楼昭昭的位置。她的位置在年夜饭桌上,在欢声笑语里最沉默的位置。
“我吃不下啦。”她微笑着说,然后跳下凳子,走到飘窗边。吵吵嚷嚷的饭桌上有人远远地责备她不懂事,她听得见。
窗外雪下得很大,看似轻轻的雪花实则裹挟着水。落在地上,是积不起来的,唯有泥泞可以黏附在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