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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金榜揭示后,京里想榜下捉婿的官员不在少数,新科进士打马游街,春风得意,比起早有婚配的状元郎,新晋探花阮羡之倒是更受高门大户的青睐,家贫又无了双亲,谁将女儿嫁与他,已是与得一上门女婿无异。
新赐的房屋在离皇城不远的近郊,近日快被踏破了门槛,阮羡之无法,只得日日在书画棋盘街躲懒,想着等入宫做事也就好了。
春日的上午,街市人很多,夜晚华美鼎沸的凤栖楼,白日里倒是连个人影子都不见。阮羡之在旁边的书画店里看笔,听见一旁的人说:
“就不久前,听说是宫里的大人被巡查逮住了,你说怎么就那么巧,最近凤栖楼生意可没之前那么好喽。”
“哎呦那天我正好瞧见了,光溜溜的门就被打开了,我要是他们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读书人你还去那等地方呢。”
“路过,路过而已。老板,你这小羊毫怎么卖的?”
阮羡之听了几句,没太放在心上,拿了几本书结账出门。赏赐下来后,他也不必过抄书为生的日子了,一只好笔价格不菲,但此处要价确实是高了些。
书画店临近的是一家很大的衣料店,听说京里最时兴的料子都在这里,上次和同期举子小聚,有人说起家里的姐妹最爱来这个店买料子和成衣,独特的花纹和样式引起了京中女眷和公子哥的青睐和追捧,是现在的潮流所趋。
二层楼的店铺,并排着进来两个人,挨得很近,端正的仪态和风度让人只是瞧着也倍感舒适。
宋南卿今日的头发是沈衡帮他梳的,如绸缎般散发着淡淡光泽,清雅的绿色很是映衬春色,也把那张秾丽的脸衬托得更加耀眼,未施粉黛就白里透红有着别样的娇艳,纯稚和妍媚的气质在一人身上交织,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因为旁边高大的男人压迫感十足,投向宋南卿的目光被他一一看了回去,深邃的眉眼有着不明显的异域特征,也带着对所有物的胜券在握,他以一种淡然的高姿态扫过着那些各异的目光,屏退了很多人。
宋南卿倒不知道他这边的情况,还在为了沈衡愿意陪他逛街而高兴不已。前几天把他惩罚的太过分了,他乖了一段时间之后那种害怕感渐渐淡忘,被玩弄的刺激和快感越来越念念不忘,开过荤之后就受不了清汤寡水的生活了,双性人本就重欲,于是又黏着沈衡提了一堆条件。
那些下三路的当然没有被应允,理由是小孩子不可以纵欲,在他闹了半天后,沈衡提出了陪他出宫玩散散心,宋南卿当然也很高兴。
掌柜一见他们进来,立刻迎上去绽开笑脸。
“南公子,有些日子不见了,您喜欢的款式和料子都给您留好了,请随我到二楼来。”
宋南卿仰起脸,拍了下沈衡的袖子说:“快点跟本公子过来拎衣裳。”然后就一溜烟快步上楼了。
沈衡露出了不明显的笑意,跟上他的步伐,但沉稳的姿态和闲庭若步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个提衣服的小厮。
在二楼最大的一个房间里,宋南卿拿着几件成衣往自己身上比,问道:“先生觉得哪件好看?”
巨大的铜镜立在墙壁前,光线透过华美的花窗投下斑斓的色彩,照在少年身上镀了一层金光,头发丝都在发光,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云锦极尽华美之态。
沈衡坐在铺了锦缎软垫的红木雕花椅上,看着一旁柜里陈列的各种织工精湛的绫罗、云锦。香茶氤氲,新装美人在前,就连他这样自律禁欲到极致的人,也生出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岁月静好之感。
他低头喝了一口花茶,目光从宋南卿身上移开,投向另一侧颜色艳丽的女装裙,听到问话后答道:“卿卿穿什么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