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谕吉一动不动跪坐在床边如同泥塑雕像僵硬不动,偌笙昏睡多久他就跪坐在床边多久,直到偌笙醒来。

竟然和自己的师母发生关系,福泽谕吉又羞又愧,偌笙醒来他想要上前,动了动最终却僵在原地,见偌笙看过来,福泽谕吉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期翼,他期待偌笙主动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但偌笙只看了他一眼,就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

福泽谕吉晦涩复杂的眸光蓦然黯淡。

两人都因混乱放浪的一夜对对方感到羞愧,一时间不知给如何面对对方,没有谁先开口,静默无声。

福泽谕吉从执行任务到现在已经两天一夜没有进食,饥饿的胃部发起疼痛信号,福泽谕吉自虐般忽视身体需求,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心里好过点,或者让对方好过点。

他抿住干裂的嘴唇,缓缓抽出自幼陪伴自己的武士刀,刀尖对准腹部,雪白刀刃在昏暗房间闪烁凛冽寒光。

偌笙大脑一片凌乱,不知该道歉还是摆出冷漠的态度,听到响动抬起头,就看见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你干什么?!”

偌笙扑上去阻止男人刀刃下切,只是忘记他在床上而福泽谕吉在床下,一扑之下连人带被单扑进男人怀中。

福泽谕吉反射性挪开武器,以避免少年被误伤。

偌笙握住福泽谕吉结实有力的小臂,愠怒说道:“你想干什么?切腹?为什么这么做?在威胁我?”

“不,没有!”少年身披洁白被单,大半身子赤裸在外,雪色肌肤上布满青紫色暧昧痕迹,温香软玉尽在怀中,福泽谕吉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指腹抚上那皮肤的细腻光滑触感,尽管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已经做过,理智清醒状态下这等亲密的距离还是令银狼阁下手足无措。

他好像做错事的孩子,双臂撑着上半身往后靠,尽量拉开与偌笙的距离,但清艳绝伦的少年就坐在怀中,再退缩又能缩到哪里去,呼吸间都是少年好闻的气息,好似顶级催情香,只要一点气味勾缠在鼻翼间,呼吸就不可避免地骤然紧促。

一时间知情人眼中冷酷狠绝的强大剑客眼睛都不知往哪里放,不见床上半分凶猛模样,倒显得偌笙是那个夜半到访逼良为娼的妖精。

福泽谕吉磕磕巴巴,目光四处游移就是不看坐在怀里的少年,“我......我......对不起,我不该、不该侮辱于你,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愿意以死谢......”

偌笙气笑了,“用生命威胁我?”

“不是!”福泽谕吉急急辩解,沉稳可靠的强大剑客比初尝情爱的毛头小子还不如,“我做下禽兽不如的事,深感羞耻,切腹是为自己赎罪,如果可以,希望我的死亡能让你忘记痛苦的事,我、我不求你原谅,只是想稍微弥补对你伤害。”

他语无伦次,不想让心爱的人误会自己,急急说出口的话又像在为自己辩解,一时间面红耳赤,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偌笙心里有块地方蓦然塌下来。

他遇到的男人中很少有人像福泽谕吉这般,第一次见面这人救下那样狼狈的自己,期间没有发生任何暧昧举动,之后再见面也十分遵守礼节。

这个人和森林太郎那人渣完全不一样,他怎么会觉得福泽谕吉会用“发生过肉体关系”这件事威胁自己呢?果然是床上太凶猛造成的错觉吧。

“你二话不说就要切腹谢罪,想过我的感受吗?”偌笙故意说道:“就没想过死在床边会给我造成多大阴影?”

福泽谕吉局促地低下头,他确实没考虑那么多。

理智恢复后他便知自己犯下大错,不该和师母发生关系,更不该在师母不清醒的状态下趁人之危,抵死缠绵的情状不受控制浮现在脑中,越是回忆就越为自己肮脏的心思感到不耻。

伤害已经造成,不是简单几句抱歉就能混弄过去,福泽谕吉在偌笙身边跪坐一宿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弥补这个错误,他真的对偌笙感到抱歉,也真心为自己的兽性而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