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餐厅,舒斐没有急于回家。
她踩着高跟鞋去了附近的商场,径直走进一家奢侈品门店,让相熟的SA把她预订的包拿出来。等待取包时她又看中一款丝巾,系上后显得脖颈格外修长,便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刷卡买下。
开车回到公寓,舒斐把新买的东西装进衣帽间,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
按照当下流行的审美标准来说,镜中的女人实在算不上美女,眼睛过于狭长,眼尾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上扬而去,像在深凹的眼窝边角嵌入一柄锐利的刀锋。
与人对视时,如果不刻意保持笑容,会有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还在读书的时候,舒斐为自己的长相苦恼过。
她羡慕那些长相甜美又温柔的女孩,她们能够将女性的优势应用到极致,但凡有任何不想解决的问题,只要笑一笑,所有难关便迎刃而解。
不像她,天生一副“万事由我自己担”的模样,稍微表现出柔弱的情绪,就会被人怀疑她在装腔作势。
如今舒斐早就过了被外貌困扰的年龄,也习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万年摆出一张冷血无情的魔王脸,应对一些让她欢喜或烦恼的事。
虽然分手确实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低气压,让她很想约上朋友出去借酒消愁,但考虑到明天还要陪曾楷文出席一场专题讲座,舒斐最终还是决定去做个瑜伽然后洗澡睡觉。
毕竟天大地大,工作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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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远在南江的鸟鸣涧工作组尚未成立,舒斐的身份是曾楷文的助理,负责替他打理一切繁琐杂事,其中便包括讲座开始前的准备工作确认。
这次讲座是应燕都某所大学的邀请展开,舒斐提前一小时抵达了学校报告厅。
时间还早,现场只有一名教职员工正在指挥学生们布置会场。
舒斐站在门边,对着手机确认流程,聊到一半听见身后有人说:“麻烦让一让。”
她回过头,只看见一个男生的下巴。
视线再往上移,撞上一双带笑的狗狗眼。
舒斐退后几步,接着听见对方说:“谢谢姐姐。”
报告厅紧邻走廊,光线耀眼地落下来,在空气中荡起一圈一圈的金边。
男生穿着白色的校T,搭条宽松的黑色运动裤,裤管下露出的脚踝线条精致,彰显出年轻的力量与青涩感。
他和另外一名男生搬着张会议桌进去,弯腰放下会议桌时,T恤下摆拉扯上去,腰很窄,皮肤在阳光下奶白奶白的。
看起来很乖的一个弟弟。
但也就这样而已。
舒斐收回目光,见陆续有学生从门口出入,就退到角落的位置站好。她有点口渴,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刚才那个男生不知从哪里拿来瓶矿泉水递给她。
“谢谢。”舒斐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另一边布置会场的女生见状,放软了嗓音喊:“秦朝,还有水吗?”
“没有了。”秦朝摊开双手,“这是我在楼下买的,就那一瓶。”
“讲台那边应该有,帮我拿好不好。”
“自己去拿,我没空。”
女生跺了下脚,在同伴的揶揄声中哀怨地看了舒斐一眼。
好像她手里拿的不是矿泉水,而是一颗被摔得粉碎的少女心。
舒斐嗤笑一声,把矿泉水放到旁边的窗台。
年轻小朋友直白起来够伤人,宁愿让春心萌动的女孩子看见他给素不相识的人送水,都不愿意多走几步,拿瓶水安抚她大庭广众之下的自尊心。
“还有事吗?”舒斐淡声问。
秦朝冲她笑了笑:“没事了,谢谢姐姐。”
舒斐便没再管他。
等到手机传来曾楷文的司机的消息,就下楼去迎接她的老板。
秦朝留在会议厅内继续帮忙,把签到册和笔都准备好后,他抬眼看见窗台那瓶被留下的矿泉水,无所谓地耸耸肩,过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