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晚一口血差点吐出来,耳边甚至回响起高中语文课上的朗朗书声。
荆轲逐秦王,
秦王还柱而走。
林晚觉得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想再见到周衍川了。
真的,这事换了谁能忍。
她顺手拿起一块面包,狠狠咬下来一片,仿佛手里抓住的不是面包,而是对面那人的脖子。
周衍川望着她咬牙切齿的愤怒脸,笑了笑,淡声开口:“你昨天还说……”
林晚一惊,想叫他别说了,可惜嘴里的面包还没咽下去,只能悲痛欲绝地听见他的声音在房间里继续响起。
“你说这个世界,都是你为我打下的江山,还说它不会一直辜负我。”
林晚心态崩了,抬头冷眼与他对视,等待他这回又要嘲讽出什么新鲜句子。
反正她都是秦王了,打江山有哪里不对吗。
问天再借五百年,她能统一全宇宙。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周衍川没有急于吐槽。
他抿紧唇角,凌厉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眼睛却在晨曦中慢慢低垂,阳光照进的角度刚好,在他眼尾渲染出缱绻的光影,比平时还要勾人,甚至倾向于某种独特的性感。
“以前没人跟我说过这些。”
提到这里,他声音还是很平静,但又有哪里不同,像荒芜了很久的悬崖,不经意间抽出一粒绿芽,等到来年春暖花开,就能还她漫山遍野春意尽染的理想国。
“谢谢,你这句话,我会永远记住。”
林晚愣愣地点了下头,心中锣鼓喧嚣,旗帜飞扬。
她突然觉得,昨晚那几杯酒,喝得值了。
第22章
早上八点一刻,林晚把钥匙交给邻居,告诉他们晚点会有人过来取,然后也来不及想现在家里是什么惨状,就急匆匆地走出巷子,上了停在路边的迈巴赫。
通往科园大道的路依旧堵得厉害。
沿路司机把喇叭按得震天响,也无法撼动缓慢行进的车流。
六月的南江,已经热得人心浮气躁。
林晚吹着空调,听着外面那些嘈杂的声响,心想周衍川开车的时候倒是很淡定,偶尔遇到几个冒失的司机想抢位,能过的也就让他们过去了。不像有些人总爱争那一分半秒,其实根本快不到哪里去。
开车的事由周衍川全权负责,她坐在副驾关心起别的事。
林晚有点轻微的洁癖,一天没换衣服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她趁着周衍川不注意,悄悄闻了下衣领,越闻就越怀疑上面的酒味还没散去。
路口的红灯亮起,车流再次被阻断。
周衍川手指轻扣方向盘,往前面的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刚好看见她松开衣领,露出一脸不痛快的表情。
虽然全是她心理原因作祟,但他还是顺手从中间的抽屉翻出一瓶男士香水:“用么?”
“谢啦。”
林晚弯起眼笑了笑,如获至宝地接过来。
车内很快散发出干净清爽的香水味,偏冷的搭配,像冬天的松柏,又像雪融后的清泉。
林晚把瓶盖盖好,放回去时问:“原来你会用香水啊。”
如今的年代,男人用香水并不罕见。
她之所以会好奇发问,只不过是因为平时没在他身上闻到过香水味,因此她一直以为周衍川是那种与香水绝缘的男人。
周衍川默数着红灯的倒计时:“有时候连续应酬,抽烟的人多,赶下一场来不及换衣服,就在车上准备了一瓶。”
林晚点了下头,发现跟周衍川熟悉之后,就能看出他身上的确有许多少爷习惯。
倒不是说多矫情,而是很自然的在细节处会比较注意。
不像有些男人,自诩纯爷们不在乎外表,浑然不知影响到的是周围的人。
趁她浮想联翩的时候,周衍川看了眼实时路况,问:“你们几点上班?”